杨云枫这时立刻道:“皇上,魏晋时期的朝廷采取的是抑制兼并土地的,虽然也有地主拥有大多土地,但是在律法中写明了各级地主可以拥有的土地数量,而且朝廷还会干涉土地的买卖,防止土地过分的集中……”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李隆基这时皱眉道:“原来你还精通史书啊,真是难得……不过这与朕赏你良田百亩又有何联系不成?”   杨云枫立刻道:“皇上赏赐草民土地,虽然不多,只有百亩,但也是在支持草民土地兼并,纵观历史,以往各朝到了末期,人口都是比初期几倍增长,而那时候的土地,大多数都在财阀、贵族、官员手中,原来的自耕田地越来越少,农民却逐渐越来越多,而那些财阀、贵族、官员、包括地主在内的阶层,对佃户又格外的苛刻,造成进一步的兼并,最终没有土地的农民将越来越多,而这些农民若是聚集到一起的话,皇上,那将是多大一个问题啊!”   李隆基听杨云枫说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凛,杨云枫虽然没有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但是身为君王的李隆基如何能不明白,一旦百姓无田地,聚集在一起,那就是国家的动乱根本,也许改朝换代也是无不可能啊。   李隆基这时看了杨云枫一眼,连忙扶起杨云枫,道:“古来君王都是如此,却没有一人有根本办法解决,杨云枫,你既然能看透这一点,似乎应该也有下文吧?”   杨云枫立刻道:“皇上,其实此事很好解决,就是皇上从草民开始,不再以田地作为赏赐,田地是农民的根本,而农民则是国家根本,根本一动,天下大乱,天下一乱则社稷动摇,根本万不可动啊,皇上!”杨云枫说的真切,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口才了,心中暗道,能否得到李隆基的赏识,也就在此一举了。   李隆基这时道:“即便如此,朕……嗯,这个,开唐以来,历代先皇赏赐的土地也不计其数了,这个问题应当如何解决?”   杨云枫知道李隆基本来是想说自己赏赐了不少土地,覆水难收,如今也不能当着杨云枫的面如此说,只好将罪责强加到自己的祖宗头上了。杨云枫这时道:“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李隆基这时心中一动,一直没有说话的李颖,此刻已然是看着杨云枫,李澄手心此时已经满是汗水了,生怕杨云枫走错一步,杨云枫毕竟是自己保举之人,他杨云枫人头落地事小,自己在李隆基面前颜面尽失才事大。   李隆基微微一笑,“哦”了一声,道:“很好解决?那么你倒是说说,当如何解决?”   杨云枫从拒绝李隆基赏赐田地开始,心中就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了,此刻立刻道:“可以由朝廷出面,按照市价购买所有贵族、财阀、官员以及地主的地,由朝廷来直接做这个最大的地主!有此当中还可以省去了不少环节,而佃户的赋税也可以直接上缴朝廷,收归国库!自古只有逃税漏税的官员、地主,何时见过逃税的百姓乎?”   李隆基这时眉头一动,心中暗道:“人才啊,真是人才!”嘴上却淡淡地道:“若是如此,朝廷做了最大的地主,岂不是得罪了财阀、贵族、官员与地主?”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自古只有无民不成国之说,从未听过无官不成国的,况且皇上也不必一步到位,此政策可以慢慢实行,先从贵族开始,贞观时期,朝廷精简朝廷官员,减少国家开支时,也是先从贵族下手,皇上可以先从皇亲开始,给天下臣民做个表率,后来再推到长安官员,逐渐推行到地方官员、贵族,最后再向地主下手之时,已经是水到渠成了!”   李隆基一生都是在向贞观学习,如今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暗道:“朕读《贞观政要》多年,却为何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其实历史上的有作为的君主无不以唐太宗为榜样,初期的李隆基也确实是如此,不过如今的他就不免……而杨云枫的这一套办法也不过是照抄了王安石的变法罢了。   李隆基这时走到杨云枫身旁,立刻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转头看向李澄,问道:“澄儿,你准备让杨云枫在你身边任何职?”   李澄闻言立刻道:“儿臣是想让杨云枫暂时作为儿臣的侍读!”   李隆基这时却摇了摇头,道:“侍读?不成……”说着走上殿去,坐下后,这才对李澄道:“朕的意思是让杨云枫在你手下先做个曹掾官吧!”   李澄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这曹掾官向来是监督各级官员与地方藩王的,虽然只有从五品,但是却是直系中央,可以直接上奏给皇帝的,皇上此意就是杨云枫虽然在自己手下,但是却已经不是他李澄的人了,而是皇帝直接委派的官员了。另外一个意思,李澄更加清楚,如今这长安到处都流传这皇帝要废除太子了,而这个曹掾官向来是监督地方藩王的,皇帝的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看来李澄要去外地做藩王了,也就表示李澄将会退出太子之争。   李澄心知肚明,虽然心中有想法,但也不敢当着李隆基的面表达出来,只好上前拱手道:“是,父皇!”   杨云枫虽然对历史多少有些了解,但是对这官职却是不甚了解,如今心中满是疑问,这曹掾官究竟是个啥玩意,自己也完全不知,不过这毕竟是李隆基这个皇帝老儿亲自封的,立刻跪倒在地,拱手谢恩道:“草民谢皇上隆恩!”   李隆基对杨云枫道:“你去丰王府中做事,可要尽职尽忠,不得有半点疏忽,以后可就不要自称什么草民了!”言外之意就是让杨云枫好好的监督丰王李澄,有什么事情立刻向朝廷,向他李隆基禀告。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是,微臣知道!”杨云枫不了解曹掾官的官职,自然也就没听明白李隆基的话外之音。   李隆基这时对杨云枫道:“既然你不要百亩良田,那么朕就赏赐你黄金百两,绸缎玉帛两车,以兹褒奖,你退下吧!”   杨云枫听李隆基如此一说,心中顿时一乐,自己刚刚在发愁天地会招揽人手的钱财何来,如今这李隆基就给自己送来了,也省得自己去宗武御那要了,连忙谢恩退下。   李隆基见杨云枫退出宫殿外后,这才转头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李颖,这才道:“颖儿,杨云枫的确是个人才,你没有举荐错!”   李闻言立刻起身行礼道:“那也要父皇有识才只能才行啊!”   李隆基闻言爽朗一笑,李澄则是看向了李颖,心中暗道:“原来是皇姐向父皇举荐的,为何事先没有对我言明?” 第05章 万盛楼上   杨云枫刚出大明宫,就见一队人马在大明宫丹凤门前停了下来,不是有人上前对丹凤门的守卫道:“唐显唐大人有要事要面见皇上,速速开门!”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唐显,这唐显可是唐天的大儿子,相信他此刻也应该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唐天在洛阳的遭遇了,定然也应该听说过自己的大名了,若是此刻见到自己,却不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轿子中已经迈出了一人,此人身材伟岸,起码要有一米八以上,轮廓分明,脸上的五官就如斧凿刀削一般,英伟不凡,身上的那一套官服也犹如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那般的合身,即便是在后世只怕不是模特,也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只见他那一双眼睛格外的深邃,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都足以让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为之倾心,这还是杨云枫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如此英俊潇洒,伟岸不凡的男子,即便是自己这个男子,都要暗叹一声上天不公,好像是老天爷将所有男子应该具备的优点都集中到了这唐显的身上一般,历史上美男,杨云枫是没有见过的,但若是现在开始重新排选的话,这唐显绝对是榜上有名。   杨云枫也曾对着镜子看过自己拥有的这副杨钊的样貌,虽然比之当时之人要高大了许多,也英俊了许多,即便是在后世只怕也是帅哥一族,一直认为这次转世是上天的厚待,但是此刻见过这唐显之后,才知道自己与其一比,实在是自惭形秽,原本自己认为是优点的地方与唐显对比之后,都变成了缺点,如今简直就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了。   唐显下轿站定之后,扫了一眼丹凤门前,这时将眼神落在了杨云枫的身上,随即礼貌的点了点头,这才大步走向丹凤门,待丹凤门打开后,有条不紊的漫步走了进去,身后的那些跟班站在丹凤门外,就犹如跳梁小丑一般,好像这一刻,丹凤门前,除了这个唐显,就再无男人了一般。   杨云枫想着唐显是大步从丹凤门正门而入,我自己今日进出都是从偏门,心中暗骂道:“上天啊,你是何其的不公啊!”心中同时也在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老子要让这丹凤门除了为皇帝之外,就是为老子所开。   杨云枫刚回到自己的府邸不久,李隆基的奖赏也就送来了,杨云枫收好了黄金,将锦缎玉帛全部交给了宗露,黄金还没到手就基本已经算花出去了,而锦缎玉帛正好让宗露拿去给家里的女眷添一些新衣服。   杨云枫还与宗露拿了一些锦缎送去了宗府给宗夫人,自己则是乘机将今日觐见李隆基的事与宗武御说了一番,最终也将李隆基册封自己为曹掾官的事告诉了宗武御,宗武御着实一惊,杨云枫见宗武御脸色不对,心中好奇,听宗武御一番讲解之后才知道了曹掾官的作用,虽然只有从五品,但是实权很大,而且可以直接上书中央,其实就是替中央监督地方藩王或者地方官员的,是中央与地方藩王以及地方官员的一条纽带。   宗武御看着杨云枫,沉吟了良久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本来丰王是准备让你留在他身边的,如今你向皇上提了几条建议,特别是对土地改革的政策已经得到了皇上的重视,误打误撞的成为了曹掾官,如今你虽然还是在丰王身边办事,却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日后只怕丰王……嗯……要么就是极力和你打好关系,要么就是极力的排斥你,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才是……而如今皇上任命你为曹掾官,那么也就是说,近期内丰王可能要外调了,换一个方式说,就是丰王也许在这次的太子之争中,已经连参选的资格都失去了……”   杨云枫知道了曹掾官的官职功能后,心中已经料到了这一点,心中却在想,是不是自己还没有在政治舞台上发挥光热,这历史虽然有些地方出现了错漏,但是大体方向还没有错,依然还是在按照历史的轨迹在前进,想要看看是否真如自己所料,就看这次的太子之争究竟是谁胜出,如果还是皇长子李琮的话,那么就是说,安史之乱还是在一步一步的逼近这个盛世,如果说不是李琮胜出的话,那么就说明历史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杨云枫此时虽然已经来到了这个盛世的政治中心了,但是自己心中的计划,说实话还在萌芽状态,并不是杨云枫没有雄心壮志,只是扭转历史的齿轮,改变历史前进的轨迹,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当好这个曹掾官再说。   翌日,杨云枫去看了杨玉环,杨玉环依然还是在后院的小屋内不出小屋半步,杨云枫本来是想告诉杨玉环自己昨日在长安大街上遇到她大街杨玉琼了,但是杨玉环闭门不见,自己也只好作罢,随即出门,去赴杨玉琼之约。   杨云枫特地早了半个时辰到了万盛楼,出门是对宗露说是与朋友有约,宗露也没多问。万盛楼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普通的酒馆,接待一些普通的百姓商贾,二楼则是雅座,接待一些长安有名的名流绅士,三楼则是包间,专门招待城中大户以及王公贵族。   杨云枫上得二楼的时候,正好听到二楼一些士子高声道:“杨云枫在洛阳人称‘诗绝’与谪仙人太白先生,草圣手张旭等天下名流合称‘醉八仙’,如何就比长安双才低一等了?”   杨云枫听有人在谈论自己,立刻止步倾听,却不知这“长安双才”又是何人,只听另外一人冷笑道:“要论诗词,唐显唐公子绝对不亚于杨云枫,要论文章吴澄江吴公子也要高杨云枫许多,要论酒量,只怕杨云枫也未必是二人对手,他能得‘醉八仙’之名,不过是因与杜子美交好罢了,那也是因杜子美当时并不认识唐公子与吴公子二位,若然如此,又岂有杨云枫之位?”说着冷哼几声。   杨云枫这时坐到一旁的一个偏座,见二楼满是士子,都在侧耳倾听,而说话的两人正坐在窗口处,两人都是神采飞扬,都不肯落于人后一般,先前那人立刻站起身来,瞪着那个抬举唐天与吴澄江的士子,大声道:“唐显的诗词了得?请问钱公子,唐显又有何诗作?无非就是一些对当今朝廷歌功颂德,无视利民疾苦的阿谀奉承之作罢了,那吴澄江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大作?无非也就是一些对朝政的马屁文章罢了,西汉司马相如文采虽好,但是又有几篇文章不是如此拍皇上马屁的?”   杨云枫将眼前情形看在眼里,心中却在好奇,原来所谓的‘长安双才’就是唐显与吴澄江?这唐显自己昨日是见过了,这吴澄江也是从公主李颖的口中听说过,好像与公主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至今还没见过,不过此刻杨云枫好奇的是,眼前这两个士子是为何如此争论,按照杨云枫对古代的了解,司马相如一直到清末,都是士林的楷模的,在封建社会应该没几个人在乎他写的文章是拍皇帝马屁的,还是为百姓鸣冤的,主要就是看文章本身文采如何,不过眼前这个为自己争辩的士子,竟然能看透这一点,实在是有点难能可贵。   却听那钱公子,这时冷笑一声,也站起身来,口沫横飞的道:“孰不知西汉双司马,司马相如的锦绣文章,司马迁的千古一书,堪称西汉双绝,如今你竟能将司马相如的文章说的一文不名,可见你的见识也只能欣赏杨云枫的那些劣作了!罗玉林,就你一个酒徒,整天醉生梦死之辈,也配来点评天下文章?”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凛,此人叫罗玉林?与罗冬林又什么关系不成?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那叫罗玉林的士子,只见其身材高瘦,眼大却有无神,两色红润,似乎已经饮了不少酒,而罗玉林身上的衣服却显得格外的邋遢,像是几日未有换洗了,而罗玉林与钱公子两人争辩的越来越厉害,两人都是面红耳赤,杨云枫见两人都是情绪激动,一旁的士子还不断的起哄,俨然已经形成了两派,各自为自己的追随者拍手叫好,杨云枫心中犹豫是否该出手制止,却在这时只听楼梯口一人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明月,今夕是何年……如此美妙诗句,如若当真出自杨云枫之口的话,那么杨云枫也不失是一位才学之士,二位也无需争论了!”   众人闻言皆看向楼梯口,杨云枫这时也转头看去,只见楼梯口走上一个翩翩公子,手握一把纸扇,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只见此人一身白衣,身材不高,却极匀称,脸上白净无瑕,一双眼神带着一丝笑意,虽不能与杨云枫昨日在丹凤门前见过的唐显相比,但也算是一位潇洒不羁的,英俊不凡的公子了,只见其上得楼来,轻合纸扇,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杨云枫之诗才当真是可与李太白齐名,也不为过……”   杨云枫听此人出来就为自己说好话,心中对其有了一些好感,这时却听那姓钱的公子,立刻上前道:“原来是吴公子……学生也不过是为公子不值而已……”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此人就是吴澄江?正想着,却见二楼上所有士子纷纷起身,向那人拱手道:“吴公子!”只有杨云枫坐着纹丝不动,而罗玉林这时反而坐了下来,冷哼一声,径自的饮起酒来,对那吴澄江不屑一顾。   吴澄江走到杨云枫桌前,瞥了一眼杨云枫,微微一笑,拱手行礼后,这才看向一旁正做着吃酒的罗玉林,这时上前走到其桌前,笑道:“罗公子,多日不见了!”   罗玉林看都不看吴澄江一眼,只顾自己吃酒,却见吴澄江身后的下人,这时上前拍着桌子喝道:“你这个酒鬼,我家公子与你说话,你耳朵聋了不成?”   罗玉林这时冷哼一声,径自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后,这才冷声道:“主人没有说什么,总是这些看家犬先会乱吠……”   吴澄江的下人闻言皆是怒不可竭,纷纷挽起袖子,却被吴澄江拦下,自己则是坐到罗玉林的对面,笑道:“罗公子,你又何必与这帮下人一般见识呢?”   罗玉林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看吴澄江,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却在好奇,这罗玉林究竟与罗冬林有什么关系,又与这吴澄江是什么关系?反正与杨玉琼的约会时间尚早,杨云枫便要了点酒菜,坐在这里小饮,看着事态发展如何。   这时其他的士子纷纷落座,不敢大声说话,似乎对这吴澄江格外的忌惮,就连那些之前还为自己争辩的士子,如今却不敢正视吴澄江,显然这吴澄江在长安也非一般人物,而那钱公子这时恭恭敬敬地走到吴澄江的身边,道:“吴公子,罗玉林这厮记恨咱们并吞了他家的酒肆,至今对公子还怀恨在心呢,每日在酒楼中就到处抹黑公子……”   吴澄江脸上依然挂着一丝笑意,转头看向罗玉林,笑道:“罗公子,此事本就与吴某无关,你也知道这生意,我吴家是向来不碰的!”   罗玉林冷冷一声道:“你吴家当然是不碰了,不过是交给你姐夫家碰嘛!”   钱公子这时冷笑道:“即便如此,你又能怪得了谁,你家酒肆在你家老爷子手中,生意红火,但是你老爹死后,你整日留连花街柳巷,醉生梦死,即便是你老爹你给留下金山银山,也迟早被你败落光了,如今我大哥钱金银也是帮你保住你家老爷子的招牌罢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这个钱公子的大哥叫做钱金银,是吴澄江的姐夫,并吞了罗玉林的酒肆,所以罗玉林怀恨在心,每日就是在酒坊间,抹黑吴澄江,却也并非真心要帮他杨云枫说话。   罗玉林这时提着酒壶站起身来,身子晃荡了两下后,看着吴澄江与钱公子一眼,冷冷一笑,道:“告诉你们,我一定会将酒肆拿回来……”说着摇摇晃晃地走到楼梯口,这时止步看着杨云枫一眼,随即转身下了酒楼。   这时吴澄江站起身来,脸上依然还是那副招牌式地笑容,转头对钱公子小声说了几句话,那钱公子不住地点头,随即也匆匆下了酒楼,似乎是跟着罗玉林而去。   杨云枫这时也站起身来,他心中虽然好奇这罗玉林究竟与死去的罗冬林是什么关系,但也不急在一时,毕竟这罗玉林似乎在长安还有点名气,以后想要打听一下也不是难事,看了下时辰,与杨玉琼相约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立刻准备上三楼。   却在这时却听身后传来吴澄江的声音道:“这位公子好生面生啊,似乎不是长安人士吧!”   杨云枫闻言止步,转身看去,只见吴澄江此时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前,微微一笑,打开折扇轻轻摇摆,眼睛却在打量着杨云枫。   杨云枫本来见吴澄江刚出场就替自己“正名”,还颇有些好感,但是此刻也不知道为何,看着吴澄江那一脸的笑意,总是感觉特别的别扭,让自己浑身不自在,也许是因为罗玉林与罗冬林至今未解的关系,加上罗玉林对吴澄江的厌恶,导致了杨云枫也开始不太喜欢这个吴澄江了。   杨云枫拱了拱手,道:“在下的确不是长安人士,不久前才到长安!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赐教?”   吴澄江打量了一番杨云枫后,微微一笑,道:“赐教不敢,不过吴某刚才见兄台气宇不凡,想要与阁下交个朋友……”一边说着一边轻摇着折扇。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在下何德何能?不过一介草民,如何能与公子这般人物交什么朋友?失陪……”说着转身上了三楼的楼梯。   却听身后的吴澄江这时道:“公子能上的三楼包间,又如何是一介草民?莫非是看不起我吴澄江不成?”   杨云枫站在楼梯口上止步转身看向吴澄江,见吴澄江依然是那一副微笑的脸,而吴澄江身后的下人却是个个瞪着牛眼看着杨云枫,二楼其他在座的士子也纷纷拥诧异的眼神看向杨云枫,杨云枫从他们的眼神中,似乎已经看出了,自己若是不给这个吴澄江面子,似乎就是与整个长安士林为敌了一般。   杨云枫这时走下楼梯至吴澄江面前,这才止步冷声道:“在下绝对没有看不起吴公子的意思,但是在下也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吴公子你,在下很讨厌你,特别是你那一脸的笑,让在下看的浑身不舒服,所以在下从见到吴公子你起,就没想过你我会成为朋友,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告辞……”说完转身上了三楼。   二楼的士子听杨云枫竟然如此对吴澄江说话,各个都是目瞪口呆,而吴澄江的手下这时立刻就要冲上去,却被吴澄江伸手拦住,手中依然握着折扇轻摇,嘴角依然挂着一丝笑容,淡淡地道:“查清楚此人的来路再说不迟!” 第06章 杨家大姐   杨云枫上了三楼,开了一个包间等杨玉琼的时候,心中却没有在想吴澄江的事,而是想到昨日杨玉琼对自己的那副神情,突然有种对不起宗露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这次来见杨玉琼,对宗露就是一种背叛。   杨云枫正犹豫着,杨玉琼已经被小二领着进了包间,杨玉琼今日穿的衣服与昨日有些不同,今日穿的比昨日的还要光鲜照人,准确的说应该是撩人才对,胸口的衣领开的格外的低,好像生怕杨云枫看不到她那一对丰满的活宝一般,身上的香粉之味也格外的刺鼻,特别是杨玉琼那一双杏眼迷离,盯着杨云枫浑身上下打量,让杨云枫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自己是鸭店的牛郎,正被前来光顾的女人打量一般。   杨云枫有意避开了杨玉琼的眼神,向小二点了几个菜后,待小儿出去后,杨玉琼立刻挪着凳子,坐的靠近了杨云枫,柔声道:“钊弟,现在看你,真是愈发的俊朗不凡了,与在蜀中的时候,真是判若两人啊,对了,你如何来到长安了,和姐姐说说……”说着那一双玉手,便伸来要握杨云枫的手。   杨云枫见状尴尬的一笑,连忙端起桌上的酒杯,避开杨玉琼的手,给杨玉琼斟满了酒之后,这才道:“玉琼姐,不想你也在长安啊……”说着端起了酒杯,敬杨玉琼。   杨玉琼见杨云枫的两颊有些微红,心中一动,知道杨云枫只怕是在害羞,心中更是好笑,立刻端起酒杯,风情无限的看着杨云枫,饮下了这杯酒,立刻伸手握住了杨云枫的手,柔声道:“钊弟,你可知你离开蜀中之后,姐姐过的有多不开心?”   杨云枫未来得及反应,仍是被杨云穷握住了手,也只好任由她握着了,皱眉道:“对了,那么玉琼姐如何也会来到长安了?”   杨玉琼长叹一声道:“自从……”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哀怨道:“姐姐在早就过了出嫁的年纪了,所以母亲就将我嫁给了一个蜀中商贾的远亲,就是现在的丈夫了!”说着又是一声哀叹,随即道:“算了,不提他了,提到他我就来气……”说着端起酒杯,给杨云枫斟满了酒。   杨云枫这时连忙将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这才问道:“知道玉琼姐嫁人了,云枫也就放心了!”   杨玉琼这时白了杨云枫一眼,哀声道:“我嫁人了,你就这般开心么?”   杨云枫听在耳内,心中愈发的肯定,之前的杨钊与这个杨玉琼的关系定然不寻常,刚欲解释,却听杨玉琼这时问道:“对了,你为何自称云枫?什么时候改的名字,姐姐如何不知?”说着玉手已经也放到了杨云枫的腿上,一把握住了杨云枫的手。   杨云枫无奈,只好任由杨玉琼握着,这时笑道:“哦,云枫是字,我依然还叫杨钊,字云枫罢了!”   杨玉琼这时掩口一笑道:“不想钊弟现在也搞的文绉绉的,还搞了个什么字……”说着杏眼一动,道:“莫非近日来长安城流传的那位和李白、杜甫合称醉八仙的杨云枫杨大才子,就是钊弟你啊?”   杨云枫连忙缩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惭愧的笑道:“是吧,不过什么‘醉八仙’也不过是杜子美的调侃游戏之言罢了,玉琼姐你莫要当真……”   杨玉琼此时又打量了一番杨云枫,心中暗道,总觉得他与以往不同了,原来是多了一份文气,少了当年的那些痞气,不过两个模样的杨钊,都是那么的英俊,想到自己的那个丈夫,杨玉琼此时心猿意马,立刻自饮了一杯,随即又想杨云枫靠近了许多,刚欲伸手再握住杨云枫之时,却见杨云枫这时端起酒杯,轻声道:“玉琼姐,云枫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杨玉琼脸色一变,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半晌后,这才尴尬的笑了笑,端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了酒,撇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嫣然一笑,道:“那真是恭喜钊弟了,如今你我不都是有家室之人了么?”   杨云枫听出杨玉琼言中的苦涩之意,这时端起酒杯,对杨玉琼道:“玉琼姐,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是开心的,还是伤心的,都已经过去了,永远也不能回到以前了,云枫真心希望你过的好,这样不但云枫会安心,玉环也会放心!”   杨玉琼闻言淡淡一笑,喃喃道:“永远也不能回到以前了?呵呵……是啊,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如何再回到以前呢?”说着看了杨云枫一眼后,继续道:“况且如今的钊弟你的确已经不是以前的钊弟了,也许是姐姐想的太多了吧……”说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动,看向杨云枫,奇道:“你刚才说玉环?你见过玉环,她如今过的如何,她也在长安么?”   杨云枫这时点了点头,道:“嗯,她此刻正在云枫的府中!一切都好……”   杨玉琼这时端着酒杯,呆滞了半晌后,这才道:“我与玉环也有好多年未见了,说来她长什么样,我都快忘记了,我记得那年娘亲将她交给叔父的时候,她才八岁,如今她应该也有十八了吧?十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杨云枫见杨玉琼一阵伤感,他也知道杨玉琼的伤感,也许并不是因为十年未见杨玉环,而是十年后的她,似乎认为时光飞逝,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了,虽然此刻的她依然还是美艳动人,但是再如何用胭脂水粉遮掩,也掩盖不了她那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份成熟的韵味,这种感觉在男人看来也许是女人最美的时刻,但是在女人自己看来,也许就是老了。   杨云枫立刻转移话题,问道:“玉琼姐,姐夫他还好么?”   杨玉琼闻言一鄂,随即淡淡一笑,显得格外的无奈道:“姐夫?呵呵,是啊,是姐夫,他挺好的……”说着又端起了酒杯,自饮了一口,似乎在杨云枫面前,她根本就不愿意提起自己的丈夫。   杨云枫看在眼里,这时又问道:“姐夫在何处做事?改日云枫定然要登门拜访一下才好……”   杨玉琼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沉吟了良久后,这才道:“你当真要见他么?”   杨云枫奇道:“是啊,怎么,姐夫不是有什么事吧?”   杨玉琼一双杏眼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之后,这才苦苦一笑,摇了摇头,道:“他能有什么事?我只是奇怪,一个人忘记一些事情,可以忘记的这般彻底……”说着将酒杯中剩下的酒水饮尽,脸上已经有了一丝红晕,而眼眶之中,似乎也有了一汪泪水。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杨钊啊杨钊,你到底对眼前这女子做了些什么?让人家对你如此念念不忘?莫不是……”杨云枫没有往下想,心中突然想到了史书上记载,杨钊在发迹之后。经常去杨府与杨玉环三个姐姐鬼混的事情,虽然记载的并不详细,但是杨云枫此刻心中已经隐隐有一丝感觉,这杨钊与杨玉琼之间的关系,只怕已经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了。   杨玉琼此时正盯着杨云枫看,见杨云枫愁眉紧锁,俊朗的面容就在眼前,忍不住伸手过来,抚摸着杨云枫的面孔,杨云枫一惊,连忙转过头,轻咳了两声,却听身后的杨玉琼这时泣声道:“钊弟,你当真会忘记与姐姐过去的那些事么?”   杨云枫还没说话,却感觉自己背后趴着一人,腰间已经被杨玉琼搂住,去听杨玉琼在自己背后泣声道:“钊弟,你可知姐姐这些年来,过的有多不开心,每天想的都是钊弟你啊……”   杨云枫心中本来是想推开杨玉琼,但是心中似乎还有另外一个思想在控制着自己的肢体,却又任由着杨玉琼抱着自己,听着杨玉琼的哭诉,只听杨玉琼道:“崔峋他没有一点比得上钊弟你,你以为我成亲之后,就很快乐么?没有,自从我出嫁之后,没有一天开心过,我每日都是在想着钊弟你……”   杨云枫这时慢慢掰开杨玉琼搂着自己的手,转过身来,看着满眼是泪的杨玉琼,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她说的狠话,此刻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见杨玉琼泪眼迷离的看着自己,心中一软,叹道:“玉琼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崔峋姐夫再如何不好,也是你丈夫不是?”   杨玉琼这时依偎到杨云枫的怀中,低声道:“不要再说他了,他是一个完全不解风情之人,如何能与钊弟你相比?姐姐也不奢望日后能入你家门,以前你不在长安也就罢了,如今你也在长安了,姐姐只求能时常见着你,也就心满意足了……”   杨云枫心中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她不是在诱惑自己来搞婚外恋么?双方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何苦如此呢,即便是以前有过什么关系,但是此刻自己已经不是杨钊了,而是杨云枫了,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也许今日前来相会,就是个错误;但是心中依然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杨云枫你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今美人自己投怀送抱,你却将人拒之千里,之前的公主李颖也是这般,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心中的那些原则给你带来了什么?什么好处都没有,反而使得你处处受制于人,你不是要在官场上一展宏图么,你不是一直想着要改变历史么,你如今连对付一个女人都如此的拖泥带水,你还能做什么大事?这个时代的男女,没有人将此事看的如此之重,只有你这个伪君子,给自己设下了那么多的原则,最终的结果,你只会画地为牢,困死在其中,太可笑了,你就是个伪君子罢了。   杨云枫每次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时,心中总会出现另外一种想法,有时候时候杨云枫想想,认为这可能是杨钊的想法,有时候也觉得是自己心中的另一面,具体原因杨云枫至今也搞不清楚,不过心中既然已经有了这种想法,而且这种想法中说的那些话,也格外的犀利与有理,每次面对女人的时候,自己的确有些过于感情用事了,想到这里,脑中顿时一痛,脑海中顷刻间涌现出无数画面,那画面中,自己与杨玉琼都是赤身裸.体,无限缠绵,格外的销魂,杨云枫心中一凛,待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搂住了杨玉琼,心中暗道:“原来杨玉琼的处子之身是被杨钊所迫,他们过去的确是有过一段情史,而我此刻就是杨钊……”想着拍了拍杨玉琼的肩膀,道:“玉琼姐,以前是云枫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   杨玉琼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顿时破涕为笑,抬头看着杨云枫道:“我就知道钊弟你不会如此狠心,当真能将姐姐忘了!”   杨云枫无奈地笑了笑,暗道:“老子的确是很想记得,但是世事弄人,老子与你一样,都是受害者啊!”   杨玉琼这时亲了杨云枫一口,立刻坐正了身子,给杨云枫斟满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满了,将酒杯递给杨云枫,自己端着酒杯,绕过杨云枫的手腕,道:“姐姐没有福气做你名正言顺的女人,但是也希望能与你喝一杯合卺酒……你不会拒绝吧?”   杨云枫看着杨玉琼,这时立刻弯起手臂,与杨玉琼喝了一杯合卺酒,杨玉琼立刻满脸堆笑,这时小二端着酒菜上来,杨玉琼坐在一旁,满脸欢喜地拖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杨云枫,俨如一副少女的模样,如果一个过了少女年纪的少*妇刻意地去扮成少女,那会让人很受不了,但是杨玉琼如此,的确没有一丝的刻意伪装,完全是真心流露,更何况她的年纪如果是在后世的话,也完全就是少女的年纪。   待小二走后,杨玉琼立刻又抓住了杨云枫的手,此时杨云枫再看杨玉琼,似乎觉得从某个角度看去,杨玉琼与杨玉环张的也很像,完全可以说,杨玉环就是少女版的杨玉琼,而杨玉琼就是成熟版的杨玉环,杨云枫心中一笑,她们是姐妹俩,当然会像了,却听杨玉琼这时附耳在杨云枫耳边道:“钊弟,今晚你是否可以陪我?”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既然杨玉环那多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时还无法采摘,那么就不如先摘了这朵已经盛放的桃花再说!”想着立刻微微一笑,那笑容又足以让杨玉琼陶醉良久。 第07章 崔府疗伤   杨云枫与杨玉琼在酒楼里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在酒楼的包间内有缠绵了片刻,虽然杨玉琼春情荡漾,但是毕竟酒楼不是客栈,人来人往,只要强压心火,两人缠吻了良久,这才分别。   杨云枫在前世之吻过自己的女友小丽一人,在这个时代也只吻过自己的妻子宗露一人,而杨玉琼是她吻过的第三个女人,这三个女人的吻感都不尽相同,小丽不用说了,她是现代人,虽然性格有点含蓄,但是在亲吻方面,还是极力配合杨云枫的,而宗露就是那种完全要杨云枫带动的女人,如果没有杨云枫的带动,她完全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而杨玉琼与她们都不同,她就像一湖春水,看似平静如镜,但是一旦杨云枫撩动了她,她就变成了大海,惊涛骇浪有点过,但是潮来潮去绝对适合,与她亲吻,虽然杨玉琼还不至于完全主动,但是也是相当的配合杨云枫,在某些时刻,她完全懂得自己要什么。   杨云枫送着杨玉琼出了客栈,看着杨玉琼盈盈碎步的离开,摸着自己的嘴角,心中不禁想起了杨玉环,如果杨玉环知道了今日之事,会如何想?杨云枫正想着,一回头见正有一个年级大约三十上下的儒生正看着自己,杨云枫满心的诧异,却见那儒生此时上前,对杨云枫道:“公子,你与舍内相识么?”   杨云枫心中一动,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儒生一番,暗道原来你就是崔峋?脸上却装作恍然状,奇道:“阁下是?”   崔峋立刻道:“我便是杨玉琼的相公崔峋……方才见你与我夫人从酒楼出来,所以才如此一问!”   杨云枫心中暗道:“好在不是从客栈出来被你看到!”口上却笑道:“原来你就是姐夫?”   崔峋闻言眉头一皱,奇道:“姐夫?”   杨云枫立刻笑道:“刚才玉琼姐还不断在我面前提及姐夫你呢,我还说改日要去登门拜访,不想却在这里遇到了,真是有缘啊……哦,对了,我叫杨钊,字云枫,是玉琼姐的表弟……”   崔峋一听杨云枫的名字,立刻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道:“哦,原来是杨公子,幸会幸会!”他听杨云枫也姓杨,而且自称是杨玉琼的表弟,刚才心中的疑虑自然就全消了,反而觉得自己误会了自己的夫人与她表弟,心中有些愧疚,连忙上前拉着杨云枫的手,笑道:“玉琼的表弟,也就是崔某的表弟,选日不如撞日,既然此刻遇到了,来,姐夫此刻便带你去寒舍一坐……”   杨云枫心中好笑,暗道:“如果我此刻还是杨钊的话,你小子可就是我表弟了!”不过见崔峋如此客气,只好跟着崔峋而去,心中却在想一会杨玉琼见到自己与崔峋在一起,不知道会如何想。   从崔峋的穿着来看,杨云枫就猜想到,崔峋估计也不是太富裕,等到了崔府门口时,杨云枫立刻改变了想法,不想这崔府就在自己府邸的隔壁一条街上,府邸的规格也绝对不比自己的府邸要差,此时又仔细的打量了崔峋一番,他知道史书上记载杨玉琼是嫁给崔峋的,不过史书上兵没有记载他是做什么的,而崔峋的女儿日后可是要做唐代宗的妃子的,在崔妃的记载中,曾经提及崔峋是秘书少监,不过那应该是崔峋女儿做了妃子之后的事了。   崔峋领着杨云枫进了府邸,立刻大踏步向前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叫着:“玉琼,你看为夫将谁带来了?”   这时一个丫鬟走来,对崔峋道:“老爷,夫人出去至今还未回呢!”   杨云枫闻言暗道,杨玉琼从酒楼出来至今没回,是去哪了?崔峋这时却转头看向杨云枫,满脸的抱歉道:“云枫,真是对不住,你表姐还没回来……”说着连忙让下人去准备茶水,领着杨云枫进了前堂,请杨云枫坐下之后,这才道:“云枫,以后要常来,当这里是自己家一般……”   杨云枫见崔峋如此好客,心中不免有一些惭愧,连忙苦笑两声,没有说话。崔峋还以为杨云枫是以为第一次与自己见面,所以有些拘谨,也并未往心里去,待下人端上茶水,立刻请杨云枫喝茶。   杨云枫坐了一会,随即起身,向崔峋拱手道:“既然玉琼姐不在,云枫就先告辞了,如今也知道姐夫家住何处了,日后再来叨唠不迟……”   崔峋挽留几句,巧在这会也刚过了午饭时间,而且他也知道杨云枫刚与他夫人杨玉琼在酒楼用了饭,也只好送杨云枫出府,一路还不断地嘱咐杨云枫要常来,岂知刚走到门口,却见杨玉琼满面春风的回来了。   崔峋见杨玉琼回来,立刻叫道:“玉琼,你这是去哪了,你看谁来了?”   杨玉琼抬头看去,一见杨云枫正站在自己的丈夫身边,脸色顿时一白,手中的绢帕立刻掉在了地上,杨云枫冲着杨玉琼微微一笑,崔峋这时上前拉着杨玉琼的手,责怪道:“玉琼,你与令表弟相遇,为何不将他带来府中,却去什么酒楼,真是太失礼了!”   杨云枫这时也走过来,笑道:“玉琼姐也是见到云枫太开心了,所以一时忘记了吧,好在我与姐夫也在酒楼外遇上了!”   杨云枫刻意将酒楼外三字说重了一些,暗地实则是告诉杨玉琼自己与她在酒楼出来被他丈夫崔峋看到了,杨玉琼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自然立刻会意了,连忙道:“是啊,本来是让钊弟过来的,但是府中一直也没收拾,想好好收拾一番后,再专程请钊弟过门的!”   崔峋这时道:“就你礼数多,云枫是你表弟,又不是外人,哪来那么多礼数,难道云枫会嫌弃我们不成?”说着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立刻笑道:“是啊,玉琼姐,我们都是自家人,何来的那么多礼数,不过此刻云枫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叨唠……”   崔峋这时立刻对杨玉琼道:“你去送送云枫吧!”杨玉琼正是求之不得。   杨玉琼送着杨云枫一直出了这条街道,走到拐角处,这才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对杨云枫道:“真是吓死我了!”   杨云枫看这惊慌失措的杨玉琼,这时道:“我看崔峋此人厚道,对玉琼姐你也应该不错,为何……”   杨玉琼没等杨云枫说话,立刻就道:“就是因为他太厚道了,所以才显得格外的无用,到处受人欺负,我嫁他之时,他的家产比此刻要多十倍不止,如今你再看我家境如何?我本也不是如此嫌贫爱富之人,他若是有冲劲,即便是将全部家产都败光了,我也不会埋怨他半句,不过我只是受不了他那种做什么事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而且他身子近两年也一直不好……”   杨玉琼说到这里,并没有在说下去,杨云枫已经立刻会意了,总体来说,杨玉琼也许并不是嫌崔峋没用,太过老实了,做事没有长远目标,而最关键的原因就是那最后一句,说来这杨玉琼也是花样年华,正是欲求无度之时,遇到一个能力不强的丈夫,也难怪杨玉琼总说自己过的不好了,想到这里,杨云枫本来想说的话,也就咽在了肚子里了。   不过此时杨云枫心中想到另外一个问题,立刻问杨玉琼道:“玉琼姐,你与崔峋有子女没?”   杨玉琼这时一阵哀叹道:“就他那德行,我即便是想怀,也要他有能耐才行啊……”   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凛,史书上说崔峋不是有女儿么,而且那也只是记载上说他有一女嫁给了唐代宗,其他没记载史册的还不清楚呢,怎么会没有子女呢,按照杨玉琼说的崔峋的状况,只怕日后也不会有子女了,难道是史书记载有误?还是这杨玉琼是他人借种?想到这里,杨云枫不禁想到了自己,暗道:“不会这么巧,就是老子吧?”   杨玉琼自然不知道杨云枫的想法,看了杨云枫一眼,随即低声道:“我就送你到这了,钊弟,别忘记了今晚之约!”说着转身拂袖而去。   杨云枫看着远去的杨玉琼,心中一时百般不是滋味,他也并不是嫌杨玉琼已经是他人之妇了,只是一想到,若是自己以杨钊的身子与杨玉琼再续前缘的话,那么崔峋岂不是会要给自己养一个便宜女儿不成?   杨云枫想着摇了摇头,心中越来越乱,这时却见前方一人正向自己这边走来,正是覃毅,昨日离开杨府之后,就在没见过他了,这时见他与几个男子神色有些慌张,立刻上前道:“覃兄!”   覃毅似乎有些出神,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杨云枫,一阵诧异后,立刻上前拱手道:“公子,你如何在这里?”说着连忙对身后的几个男子道:“这位才是天地会名副其实的当家,杨云枫杨公子,快过来拜见当家!”   那几个男子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变得对杨云枫格外的尊敬,立刻上前拱手道:“小人见过当家!”   杨云枫点了点头,心中暗骂,自己就这么变成黑社会的大佬了?嘴上却问覃毅道:“覃兄,我见你神色匆忙,所为何事?”   覃毅这时挥手对身后的几个男子道:“你们先去,我片刻功夫便到!”待那几个男子拱手离去之后,这才低声道:“公子,覃某已经查到了黑龙帮的资料了,这个帮会的背后原来是有皇子撑腰……”说着压低声音道:“专门负责刺杀……”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自己原本也就是想将天地会变成这种专门暗杀性质的帮会,不想这黑龙会却先抢了自己的饭碗,这时问覃毅道:“可查到是哪位皇子?”   覃毅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未查到,不过黑龙帮似乎知道了我们天地会来了长安,所以给我送来了一份拜帖,约我今晚前去赴约,也没说明是为何事,刚才我正在与属下商议此事呢!”   杨云枫闻言眉头一皱,黑龙帮抢了自己的饭碗,如果自己的天地会要在长安立足的话,就必须铲除黑龙帮的势力,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不过这黑龙帮的背后竟然是皇子在撑腰,这一点是杨云枫始料未及的,之前的黑龙帮一直隐秘,如今自己却自己浮出水面来,杨云枫想到皇子二字,心头微微一震,对覃毅道:“以后再也莫说我是天地会的当家,天地会此刻就只有一个当家,那就是你覃毅!”   覃毅闻言心中一动,也没追问杨云枫什么原因,立刻拱手道:“多谢公子!”   杨云枫见覃毅以为自己是提拔他,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暗道,老子对你还不是十分的放心,完全让你负责也是无奈之举,如今自己已经是朝廷的从五品官员了,而且此刻也不知道那黑龙帮背后的皇子是谁,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是天地会的当家,那自己只怕立刻就有灭顶之灾了。   杨云枫也没有多跟覃毅解释,只是再三吩咐他,与之前那几个手下也要说好了,以后再也别叫自己当家了,这才对覃毅道:“如果覃兄担心这次赴约有什么意外的话,不如带上赵兄,也许他能助你一臂之力!”   覃毅闻言立刻拱手道:“覃某正有此意,不过如今赵兄已经是公子你的贴身保镖了,若是冒然调走他,只怕公子你有危险之时……”   杨云枫连忙打断道:“反正也就是一晚,今晚我也有事,不方便带上赵兄,就让他陪你去吧!”覃毅立刻拱手谢杨云枫,随即退下,杨云枫连连暗嘱覃毅小心。   杨云枫看着覃毅远去,自己则满是心思的离开了,这时拐角处走出一人来,正是杨玉琼的丈夫崔峋,只见他表情格外的奇特,狠狠地盯着杨云枫的背影,双手紧紧地攥紧……   晚上到了与杨玉琼相约的时间了,杨云枫本来想着崔峋是个老实人,自己若是让他带了绿帽子,实在是心中有愧,不想去赴约,但是一想杨玉琼其实也是个可怜女人,嫁给了这么一个没有能力的丈夫,也非她所愿,正左右为难之时,却听一人道:“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杨云枫转头看来,却见贝儿正站在自己的背后,这时突然想到,至今还没有将遇到卫墨的事告诉她呢,立刻对贝儿道:“贝儿,我遇险之时是被你家小姐所救,这事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你家小姐现在很好,不久也会来长安!”   本来杨云枫以为贝儿会格外的开心,却不想贝儿闻言后,只是一愕,随即微微一笑道:“她没事就好!”说着转身而去。   杨云枫满心的好奇,这贝儿与卫墨情同姐妹,贝儿之前不是每日都担心着卫墨的么,此刻听到了卫墨的消息竟然如此冷淡,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来长安不过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让杨云枫喘不过气来了,杨云枫也不再去想贝儿与卫墨的问题了,如今最先要解决的就是杨玉琼的问题,还是去一趟吧,不管自己如何想的,还是与杨玉琼说清楚比较好。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找了一个借口出门而去,刚走出了府门到一个巷子前,立刻只觉眼前一黑,好像被人蒙住了什么,随即又觉得脚下一痛,立刻摔倒在地,被人拖到了一边,却听一人冷冷地道:“帮我好好教训这个下流才子!”   杨云枫听此人说话声音似乎是故意捏着嗓子说的,但是依然还是感到格外的熟悉,正想着只感到身上一阵剧痛,身上不断地被人踹打着,良久后这才停了下来,杨云枫此时已经觉得浑身无处不痛,心中却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要这么对自己,这时有听先前的那声音道:“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天地会的当家,像你这般淫女的无耻之徒是人人得而诛之……”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自己下午时才被人叫天地会当家,莫非是覃毅的手下?不对,这人说自己淫女,莫非是……杨云枫这时立刻脱口而出,道:“崔峋!我知道是你!”   杨云枫说完后,感觉良久没有声音,这时身后掀开了套在脑袋上的黑布,只见自己躺在一个小巷中,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杨云枫勉强站起身来,心中想着下午自己与杨玉琼说的话,与覃毅说的话,莫非都被崔峋听去了不成?   此刻与杨玉琼说的话,杨云枫倒不是很担心,而最让他担心的却是崔峋听到了自己与覃毅的对话,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砰然一动,这时眼神一变,擦了擦嘴角的血,走出小巷,喃喃道:“这样就不能怪我了,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第08章 口红腹黑   杨云枫这时拿出巾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直接去了崔府,崔府此时大门紧闭,杨云枫平息了一下心情,上去拍了拍,见崔府的管家来开门,崔府管家见杨云枫满脸是伤,惊愕道:“你是杨公子?你如何这般……”   杨云枫挥了挥手,道:“姐夫在不在?”说着没等崔管家答应,就走进了府门,崔府管家连忙跟在杨云枫身后道:“杨公子,老爷与夫人都不在,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小人去给您请个大夫?”   杨云枫走进前堂坐下后,这才让官家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饮了几口,这时一口将腮咬破,立刻和着茶水一口吐了出来,满杯都是鲜血,吓得崔府管家不知所措,连忙惊呼道:“杨公子,你是受了内伤了吧,小人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杨云枫这时一把抓住管家的手,装着有气无力的道:“不用了,我不想让玉琼姐,姐夫担心,也不想让我府中的人知道此事!”   崔府管家自然知道杨云枫身上的伤是被人打了,立刻问道:“公子,这样也不是办法,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杨云枫苦苦一笑,摇了摇头,拿出巾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这时听崔府大门敲响,传来崔峋的声音道:“老李,快开门!”   杨云枫心中一动,却听崔府管家老李这时对杨云枫道:“我家老爷回来了,公子稍后!”说着便去开了大门,见崔峋进门,立刻对崔峋道:“老爷,夫人的表弟杨公子在府中,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刚才还吐血了!”   崔峋闻言脸色一变,随即立刻走进前堂,见杨云枫后,立刻上前道:“云枫,你这是怎么了?”说着转头对老李道:“请了大夫没?”   杨云枫这时握住崔峋的手,看着崔峋那副满脸担心的脸,心中暗道,这小子比老子还会演戏啊,看来也不似表面看的那般老实啊,口上却有气无力道:“姐夫……不用了,皮外伤而已……不必劳师动众,云枫休息片刻就好!”   崔峋这时看了一眼一旁桌上放着的茶杯,杯中的茶水已经满是血红,心中一凛,立刻对杨云枫道:“云枫,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了,如何将你伤成这样?”   杨云枫苦笑摇头道:“一言难尽,本来云枫是准备来探望玉琼姐与姐夫的,不想走到崔府附近之时,被人蒙了头,拖到了一旁巷子中殴打,唉,说来也是云枫倒霉吧!”杨云枫故意将自己遇袭的地点由自己府邸门外说成了崔府附近。   崔峋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杨云枫,这时坐到一旁,看着杨云枫问道:“云枫,说来也你是刚来长安,也不应该得罪什么人吧,怎么这些人下手这般重?”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我猜这些人是搞错了,竟然说云枫是什么‘淫女’的下贱之人,云枫刚来长安不过三日,认识的人也不多,除了丰王殿下、颖公主,张九龄张宰辅,李适之李大人,也就见过当今皇上,除此之外也就见过玉琼姐与姐夫了,如何会得罪什么人?更如何会‘淫女’呢,嗯……一定是搞错了……”   崔峋一听杨云枫竟然认识王爷公主,还有当今宰辅以及李适之,甚至还见过当今圣上,心中着实一凛,连忙道:“云枫,你莫非已经告官了?”   杨云枫这时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崔峋,淡淡地道:“姐夫以为呢?”   崔峋这时一愕,随即立刻道:“当然应该报官……堂堂大唐天子脚下,竟然出现这种殴打无辜百姓之事,简直就是目无法纪……”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杨云枫,这时自己额头已经渗出了一丝冷汗。   杨云枫这时立刻摆手道:“姐夫此言差矣,此言差矣……”   崔峋这时立刻道:“莫非云枫你还没报官?嗯……云枫你菩萨心肠……有心放过这帮匪徒,只盼着他们日后有所收敛吧!”这时转头偷偷嘘了一口气。   杨云枫笑道:“姐夫误会云枫的意思了,云枫说的是,这些人不是殴打无辜百姓……而是殴打朝廷命官……云枫乃是皇上御封的朝廷命官……”   崔峋此刻心中陡然一动,额头的冷汗顿时又出来了,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冷冷一笑,道:“姐夫,这些人应该是认错人了,不过姐夫一言提醒了云枫,还是报官吧……”   崔峋这时脸色陡然一变,嘴角微颤,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话,暗骂自己多嘴,却听杨云枫这时又道:“唉,还是算了,云枫也是初来贵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云枫问心无愧,而他们又是认错人了,还是就此算了……”   崔峋此刻脸色立刻露出一丝笑意,对杨云枫道:“云枫所言极是,此刻你刚来长安,一切还是大事化小为妙,况且对方也许并不知道云枫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如此做了!”   杨云枫这时轻声微叹道:“只能算是云枫倒霉吧……不过今夜我不能回府了,只怕如此回去会吓着拙荆,如此就在姐夫这过一夜,不知道姐夫可否方便?”   崔峋这时脸色一动,随即立刻道:“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是玉琼的表弟,下午崔某就说了,这里就是你长安的另一个家,你要住多久都行……你就放心住下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笑道:“如此就多谢姐夫了,你也知道,妇道人家都会大惊小怪的,若是要他们知道了今夜之事,肯定要去报官……唉……”说着连忙对崔峋道:“那么就请姐夫派人去我府中一趟,告诉府中一声,就说我在姐夫这多饮了几杯,醉的不省人事了,就在姐夫这休息了,免得拙荆担心……”   崔峋闻言立刻道:“也好,也好!”说着连忙让老李派人去杨府通报,下人打开大门,正好见装扮妖艳,风韵十足的杨玉琼,满脸失望的走进府门,这时见下人匆匆而去,满心奇怪,走进前堂,见失约的杨云枫竟然就在自己的家里,心中一惊,仔细一看杨云枫满脸淤青,更是吃惊,连忙上前问道:“钊弟,你这是怎么了?”   杨云枫见杨玉琼回来,见她之前失落的眼神,已经猜到她定然在赴约之地等了良久失望而归的,又见崔峋脸色难看,加上之前的试探,心中已经百分之百肯定今晚之事定然就是崔峋做的。连忙将今晚之事与之前对崔峋以及老李说的一样,对杨玉琼说了一番,杨玉琼听到“淫女”四个字时,心中陡然一动,转头看向崔峋一眼,崔峋避而不见。   杨玉琼这时立刻让婢女去煮了几个鸡蛋,亲自拿着帮杨云枫敷着脸上的淤青,杨玉琼看杨云枫的表情,完全就是在看自己的爱郎一般,崔峋看在眼里,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这时看了看天色,对杨玉琼道:“这些事还是让下人去做吧,房间也收拾好了,让小红帮云枫敷吧……”   杨玉琼这时转头道:“你先去休息吧,云枫我是看着长大的,一直以来都当做亲弟弟一般,如今我弟弟被人打成这样,别人来我都不放心……”说着扶起杨云枫,道:“钊弟,姐姐扶你进房!”   杨云枫心中冷笑地看着崔峋,随即对杨玉琼道:“这样不好吧,打搅了玉琼姐与姐夫的休息,云枫好生过意不去!”   杨玉琼这时道:“钊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从小你就父母双亡,与我情同兄妹,在这长安城还有几户是我们蜀中杨家的人,这里以后就是你家,我以后……以后你就当我是亲姐就是了……”说着转头对满脸羞愤的崔峋道:“相公,你先去休息吧,我担心钊弟有什么内伤,万一夜里再发烧就麻烦了,不用等我了!”   崔峋这时只好点头道:“也好……”说着对杨云枫道:“云枫,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杨云枫此时看了崔峋一眼,心中道:“老子此刻就要你老婆!”口上却道:“如此多谢姐夫了!”说着被杨玉琼扶着进了客房。   杨玉琼这时让婢女去打来了一盆热水,随即帮着杨云枫洗去了脸上的污渍,这时对杨云枫道:“云枫,将你的衣服都脱下来,都脏成什么样了……”转头对婢女道:“去拿一套老爷的衣服先给公子换上!”   杨云枫只好将外衣脱下,这时肩头的淤青也显了出来,杨玉琼看在眼里,立刻吃了一惊,立刻上前拽着杨云枫衣领,道:“天哪,钊弟,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将内衣脱了,姐姐给你擦些跌打酒……”   杨云枫见屋内只有自己与杨玉琼,这时一把将杨玉琼搂紧怀中,柔声道:“玉琼姐,你是不是还在气云枫没有按时赴约?”   杨玉琼被杨云枫这般一搂,着实吃了一惊,虽然她心中也挂念杨云枫,但是毕竟这里是自己家里,丈夫还在,这般放肆的举动,她毕竟还不敢,她进来还真是诚心想要照顾杨云枫,并没有想过这层事,如今杨云枫如此大胆,竟然在自己家中就这般搂着自己,如何不惊,连忙挣脱杨云枫道:“钊弟……一会下人来看见……”   杨云枫微微一笑,坐到床边,暗道这世间那女子也没几个能真正成为潘金莲的,杨玉琼这时出去拿来了跌打酒,正好见到崔峋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看着这边,心中一凛,一阵犹豫,最终还是进了杨云枫的房间,帮着杨云枫用跌打酒揉着身上的淤青,杨云枫身上的淤青,有些在胸口,有些在背后,杨玉琼的玉手在杨云枫的身体上揉来揉去,杨云枫又见杨玉琼的一对活宝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心中早已经按耐不住了,刚与伸手搂住杨玉琼亲热,正好下人送着崔峋的衣物进门,杨云枫只好忍住。   杨玉琼让下人将衣服放在一旁,随即让下人退下,将房门关上,关门之时,见自己的丈夫崔峋依然还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心中着实一凛,暗道,莫非崔峋已经知道了什么,又想起了杨云枫说事情经过之时,说的那“淫女”四个字时,心中更加肯定了是崔峋所为,本来崔峋不知道此事还好,依然可以遮遮掩掩,如今杨玉琼知道了崔峋已经知晓了,心中却突然松了一口气,暗道,既然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想着立刻“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杨云枫这时已经走到了杨玉琼的身后,待杨玉琼将房门关上,立刻一把抱住了杨玉琼,双手在杨玉琼的肉弹上一阵揉捏,杨玉琼满口娇喘,刚转过身就被杨云枫封住了口,两人亲热了良久之后,这才松口,却听杨云枫这时柔声道:“玉琼姐,我知你已经晓得此事是姐夫所为,但是你莫要怪他,毕竟是你我有错在先……”   杨玉琼被杨云枫看穿了心思,心中一动,立刻道:“他能怪得谁,要怪就怪他自己无用,若是他能有钊弟你一半解风情,我也不会如此了……”说着却抱着杨云枫的脑袋强吻了起来。   房内的烛光晃动,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门窗上,对面站着的崔峋,这时紧紧地捏着拳头,心中一股怨气陡然而起,这种事是个男人就无法忍受,立刻向杨云枫的房间冲去,一脚将房门踢开,只见杨云枫与杨玉琼此时正坐在床边,听到门响,两人都看向门口,杨玉琼这时站起身来,对崔峋喝道:“你吃错药了?”   崔峋这时冷冷地看着杨玉琼,道:“你们是在做什么呢?”   杨玉琼这时一愕,知道崔峋定然是看到了什么,心中反而更是理直气壮了,立刻走到崔峋身旁,道:“我在给钊弟擦跌打酒,你没看到么?”   崔峋这时冷冷地看了一眼坐在床边,满脸惊异的杨云枫,这时却见杨云枫也站起身来,整理好身上的内衣,道:“姐夫,你不是有什么误会,云枫明日还要进宫面圣,如果被皇上看上了脸上的淤青,定然会追究,所以玉琼姐才会帮着云枫擦跌打酒,希望淤青能尽快散了,即便不能全散,明日云枫也可以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不过伤势过重的话,皇上定然知道云枫在撒谎,若是要追究起来,只怕云枫也拦不住……”   崔峋又不是笨蛋,听杨云枫如此说,自然明白他是用皇上来压自己,此刻自己心中虽然憋气,但是又确实不敢对杨云枫如何,这时只好忍着怨气,换上了一副笑脸,道:“你们也误会了,我是进来看看云枫的伤势究竟如何的,如果太严重了,还是请个大夫比较好……”   杨云枫与杨玉琼自然也都知道崔峋这时说辞掩饰,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用踢门而入了,但是两人都知道崔峋已经服软,也就不再点破,杨玉琼这时推着崔峋到门外,道:“你还是先休息吧,我帮钊弟擦好了药就去休息……”   崔峋这时点了点头,刚想说自己等她,话还没出口,杨玉琼却已经将房门关上了,崔峋这时内心的郁闷无以言表,只觉得心中沉甸甸地,看着房门良久,捏紧的拳头这时也渐渐舒缓开了,心中暗道,这能怪谁,怪也只能怪自己无能,有如此如花似玉的老婆,却不能事事满足与她,每日只能看却又不能吃,今日之事只怕也是早晚都会发生的,想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重重地关上,坐在床边,眼角竟然流出了两串泪珠,良久之后,崔峋突然站起身来,喃喃道:“不错,既然事情早晚都要发生,我又何苦如此难受,这杨云枫是皇帝御封的官员,又与王爷、公主、宰辅等朝中大臣这般熟识,前途定然不可限量,既然玉琼在我这里得不到满足,而也只是因为我自己无能,不如我乘着这个机会利用玉琼攀上了杨云枫这根高枝,日后岂不是也是平步青云?退一万步讲,即使不能谋得一官半职,重振我崔家昔日家声也不是难事吧,好叫那些背后骂我败家子的人都闭上嘴……”   崔峋想到这里,竟然哈哈笑了出来,拍手暗赞自己这个主意不错,信念一动,又想到今日下午听到杨云枫与覃毅的对话,似乎这杨云枫还与黑暗势力有什么联系,暗道自己好在没和杨云枫翻脸,不然即便正道上杨云枫不对付自己,若是黑道上找什么人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了,自己去哪里喊冤去?想到这里,又连连暗赞自己此举实乃最明智之举,信念突然又一变,暗道杨云枫与黑道有联系,自己还可以捏成把柄,美人计不成的话,自己还可以借此要挟,不愁自己不出人头地啊,想到这大笑笑几声,心中的郁闷瞬间消失无踪,这时想到杨玉琼与杨云枫也许在对面正在干那些苟且之事,心中暗骂道:“贱女人,等我得到想要的东西,还要你这贱女人做甚,我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但是想到自己的某方面能力,心中又是一叹。   崔峋在这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时为自己的将来兴奋不已,一直想到自己的某些能力不足,而那边的杨云枫与自己的老婆可能还在翻云覆雨,心中一时难安,干脆用被子蒙着脑袋不再多想。   这屋的杨云枫与杨玉琼,也的确如崔峋所想一般,两人缠绵了良久,最终上的床,杨云枫思想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放,而杨玉琼空旷了这么久的身子,也如久旱的田地遇到了甘霖一般,施展浑身解数,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杨云枫一边压着身下的杨玉琼,飘飘欲仙如升云雾,一边脑子里在想着崔峋的表情,心中暗道,本来老子也不想如此,一切都是你逼老子这般做的,不过这杨玉琼的床上功夫也的确要比宗露那个新手要强的多,加上杨玉琼几年来都没有如此的生活,还不乘此机会一次满足自己。   两人几次翻云覆雨之后,杨云枫躺倒了一边,杨玉琼躺在杨云枫的怀中,枕着杨云枫的手臂,玉手在杨云枫的胸口轻轻抚摸着,满脸都是满足之色,这时柔声对杨云枫道:“钊弟,你这般厉害,以后我想你了可怎么办?”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以后多的是机会,你以为崔峋当真是傻子么?他定然已经知道了……”   杨玉琼这时长叹一声,道:“有他在,始终都不是这么方便,况且他再不行,也是个男人,只怕也终究有忍不住的时候,若是揭发了你我,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云枫你前途无量,姐姐只怕会影响你的前途啊!”   杨云枫这时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向杨玉琼,轻声道:“那么玉琼姐想不想永远与云枫如此?”   杨玉琼闻言立刻紧紧地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轻声道:“我的心思,钊弟你还不清楚么?”   杨云枫这时身子又有了反应,立刻一个翻身,压住杨玉琼,道:“那么如果云枫设法除掉这个障碍,你会否舍不得?”   杨玉琼本来被杨云枫又一次勾起了,这时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着实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颤声道:“钊弟,你的意思是,要杀……”   杨玉琼还没说完,立刻就被杨云枫封住了双唇,良久后杨玉琼冰冷的心又一次的火热起来,两人缠绵了良久后,杨玉琼清晰的感觉到杨云枫再一次的进入了自己的身子,咦嘤一声后,这时却听杨云枫冷声道:“要解决一个人,并不一定要他死……玉琼姐放心,云枫自有办法……”说着又进一步挺进,双手则是不断的蹂躏着杨玉琼胸前的肉弹,可以说比起杨玉琼本人,杨云枫更迷恋这一对肉弹。   杨玉琼虽然在崔峋那得不到最女人的快乐,不过毕竟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要是杨云枫当真说要杀了他,她还真是硬不起心肠来,如今听杨云枫这般一说,也是正和心意,立刻忘记了这些事,再一次尽情的投入到这销魂当中…… 第09章 丰王府谋   翌日杨云枫起床时,发现床上竟然有几个蚂蚱,正犹豫间,却见门外走进了一个婢女,对杨云枫道:“公子醒了?奴婢服侍公子起床!”说着走到床边,扶着杨云枫起床,帮着杨云枫穿好了衣服。   杨云枫问道:“你家老爷与夫人呢?”   那婢女道:“夫人出门去买菜了,说今日要亲自下厨……老爷正在前院饮茶……”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出了房门,却在这时见门框上也有几只蚂蚱跳来跳去,正在这时,崔府的管家老李叫道:“杨公子起床了?老爷正在前堂等着公子呢!”   杨云枫立刻跟着老李去了前堂,见崔峋此刻正坐在前堂中端着茶杯,杨云枫心中一笑,立刻上前拱手道:“姐夫!”   崔峋闻言连忙起身,看向杨云枫,眼神格外的奇怪,杨云枫看在眼里,暗骂道:“果然是个窝囊废,这般的男人娶了漂亮媳妇,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即便没有老子,这杨玉琼红杏出墙也是迟早的事,既然迟早如此,不如让老子先摘了头筹再说!”   崔峋看着杨云枫半晌,这时问道:“云枫,你伤势如何了?若是还没好,崔某立刻去请大夫!”   杨云枫微微一笑,伸了一个懒腰,这才道:“已经无碍了,姐夫家的跌打酒效果还真不是吹的,只是一夜,浑身都舒服了,不再像昨日那般疼痛了!”   崔峋闻言心下一凛,他自然明白杨云枫的言下之意,哪里是在说跌打酒,分明是在说杨玉琼,崔峋尴尬的笑了笑,立刻请杨云枫坐下,这才道:“云枫,你说你是皇上御封的官职,却不知道是何官职?”   杨云枫坐下道:“哦,一个从五品的小官罢了,不足挂齿!”   崔峋心中一动,立刻道:“哎,话不能这么说,一个从五品的官职都要皇上御封,看来云枫你的面子不小啊……”   杨云枫看着崔峋,已经猜透了崔峋的心思,正欲说话,却觉得脖子上一麻,伸手一抓放到眼前,却见手中却是一只蝗虫,心中暗道:“眼见着夏天就要来了,蝗虫也越来越多了!”想着扔到了一边,对崔峋道:“那是皇上厚爱,云枫不过是一个曹掾官罢了……”   崔峋久在长安自然知道这曹掾官的职能是什么,立刻道:“这曹掾官品级虽小,但是职权却不小,听闻当朝宰辅张九龄张大人曾经也做过这官,李林甫李大人也做过……多少朝中大臣都是在这个位置上待过的,云枫,你可真是后生可畏啊!不知道以后可否有什么用得着姐夫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了……”   杨云枫早就看穿了崔峋的心思,听他如此说了,立刻道:“这个自然,姐夫是自己人,云枫正好也缺一个管事,也知道姐夫也是识文断字的读书人,但这管事无职无品,就怕委屈了姐夫!”   崔峋面露喜色,立刻道:“自家人还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姐夫在家也闲惯了,能有这么个差事已经是求之不得了,况且跟着云枫,日后云枫升官之时,自然也不会忘了姐夫吧?云枫你莫要嫌姐夫无用就好!”   杨云枫闻言暗道:“我是不会嫌你无用的,不过你老婆嫌你无用罢了!”口上却道:“嗯,昨夜玉琼姐也曾对我说过,说姐夫今年在家中没有什么事做,也请云枫帮忙呢,不过此事还是要等云枫今日面圣,再去丰王府报到之后再看……”说着站起身来,拱手道:“叨唠了一夜,云枫也该告辞了!”   崔峋立刻起身相送道:“云枫,你姐姐已经去买菜了,今日说要亲自下厨为你做饭,你吃个午饭再走吧!”   杨云枫连忙道:“今日实在是有要事,劳姐夫与玉琼姐说一声,改日再来叨唠,况且姐夫你不是我们是一家人么?只怕日后这门槛踏多了,姐夫会嫌云枫烦啊!”   杨云枫一语双关,崔峋脸上立刻尴尬地笑了笑,拱手道:“哪里,哪里,那么崔某就不送了!”   杨云枫看着崔峋那尴尬的脸色,心中说不尽的惬意,不但上了他老婆,还叫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如此一来,昨夜那顿打也不是白挨了。   杨云枫出了崔府,这时见路道两旁的草地上到处可见蝗虫,心中这时一动,暗道:“这蝗虫是否有点太多了,以前自己在乡下也是盛夏的时候才会如此,莫非古代的天气与后世的不一样么?”   杨云枫心中犹豫了一会,依然还是雇了一顶轿子去了丰王府,与崔峋说要去面圣,不过是吓唬他罢了,不过李隆基封了自己为丰王府的曹掾官,自是应该去风王府报到的。   坐在轿子中,杨云枫又见轿子的窗帘上有一只蚂蚱,心中一动,掀开轿帘,问轿夫道:“往年的蝗虫也是这般么?”   轿夫闻言立刻道:“公子,往年哪会有这么多蝗虫啊,这盛夏还没到……今年也真是奇了怪了,这蝗虫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道:“不好,看来这是要出现蝗灾了!”   丰王李澄毕竟未到弱冠之年,尚未到地方去任藩王,所以府邸也就在长安城之中,府邸便在长安城的太极宫的一侧,杨云枫到了丰王府大门前,请下人通报了一声后,这才被下人领着进了王府。   杨云枫进了王府,看着这豪奢之极的王府,心中暗骂道,不愧是皇室子弟,这院子比自己家的大十倍都不在乎,这院中的花花草草,建筑木料,哪一样都是上等的。杨云枫被丰王府的下人领着进了一间偏厅,见着偏厅的墙壁上被画满了壁画,这时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洛阳宗府的某间偏厅也曾见过类似的壁画,暗道:”莫非这个时代的大户流行在偏厅画上壁画,这样才显得气派不成?”想到自己府中的偏厅墙壁白洁无暇,心中暗道:“改日老子也找人画上一副才成!”   杨云枫正想着,就听到李澄一声爽朗的笑声,进门的却是两人,除了身穿便服的李澄之外,还有一人也是一身的便服,一缕青丝格外的飘逸,看着杨云枫立刻笑道:“云枫,多日不见了!”却是杨云枫在蒲州结识的李适之。   杨云枫定睛一看,不想李适之已经从晋阳回来了,立刻上前拱手道:“下官杨云枫拜见丰王殿下,李大人!”   李澄这时点了点头,对杨云枫道:“云枫,李大人也是今日刚刚回京,见完了皇上之后,这才来了本王府中,本王与李大人方才还说起你呢!”此时李澄对杨云枫的称呼也变了。   李适之这时哈哈一笑,抚须看着杨云枫道:“云枫啊,在蒲州之时,李某曾邀你入仕,被你决绝,李某听丰王殿下说,他在洛阳也曾邀你,你依然是拒绝了,今日能在长安再见,真是难得啊!”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昔日云枫不识好歹,错过了丰王与李大人的好意,丰王与大人海量,不与云枫计较才是!”   李适之微微一笑,李澄示意下人上茶后,这才仔细的看了一眼杨云枫,随即奇道:“云枫,你脸上这是……”   杨云枫立刻道:“哦,本来昨日就想前来王府报到的,也正是因为此才多耽搁了一日,夜间出门撞到墙上了……”   李适之闻言哈哈一笑,看着杨云枫道:“天下闻名的大才子杨云枫,竟然夜路撞墙,这应该也是天下第一奇闻了吧?”   杨云枫赔笑了几声,这才从袖中拿出一只蚂蚱,道:“丰王、李大人,请看!”   李澄与李适之看着杨云枫手中的蚂蚱,李适之皱眉道:“云枫,这是……”   杨云枫立刻道:“不知道丰王殿下与李大人有没有注意到,今年的蝗虫似乎比往年来的更早些啊……”   李澄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点头道:“听云枫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本王今晨起来时,也发现了寝宫内竟然也有几只……”   李适之这时眉头微皱,看向杨云枫道:“云枫,你的意思是,今年只怕会有蝗灾?”   杨云枫立刻道:“如果光是蝗灾倒也不足为奇,自古都是蝗灾连旱,只怕今年除了蝗灾之外,还有旱灾啊……”   李澄看着杨云枫手中的蚂蚱良久,这才哈哈一笑,道:“云枫,也许是你多心了,今春司天监就已经说过,今年只怕多雨,不然黄河也不会在冬季就赶着防汛工程了!”   杨云枫立刻道:“即便如此,也不可不防啊,蝗虫比往年早来了一个来月,这就是预示,如果下官猜的不错,这蝗虫应该是南边来的,只怕此刻南边的州县早已经遭灾了!”   李澄立刻道:“如果当真如此,应该有地方奏报灾情才是,而此刻却没有收到一封报灾奏折,依本王看,云枫你定是多心了……”   李适之这时对李澄道:“王爷,云枫所言极是,此事应当未雨绸缪,若是倒是真有蝗灾加旱灾的话,只怕再不救为时已晚……”   李澄沉吟了片刻,问李适之道:“那就请李大人上折子吧……”   李适之却挥手道:“王爷,你还不清楚此时长安的形势么?如今太子被废只是早晚之事,王爷应该造作打算,也要未雨绸缪才是……”   杨云枫对李澄拱手道:“李大人所言极是,此奏折应该由王爷上书,若是没有蝗灾的话,皇上认为王爷心系社稷,也不至于怪罪,但若是真遇上蝗灾的话,那么王爷就是大功一件……”   李澄闻言心中一动,道:“此时云枫能发现,其他皇子只怕也能发现,只怕早就有人上了折子了……”   李适之立刻道:“别人是别人,即便有人上折子了,皇上也会认为王爷你观察入微,心中自然有数,这些不必王爷操心……”   杨云枫道:“李大人所言极是,请王爷立刻上折子……”   李澄听李适之与杨云枫都这般说,只好叫人拿来文房四宝,写了一道折子,立刻让人送进宫去。   李适之这时看了一眼杨云枫,道:“云枫啊,听说你在皇上面前,提了几条建议,一条是科举制度的改革,一条是土地改革,可谓是句句珠玑啊,由此皇上才亲自封了你这个曹掾官!”   杨云枫连忙拱手自谦道:“那是皇上错爱,丰王举荐,云枫也只是信口胡言罢了!”   李适之脸色微微一变道:“你的确是满口胡言……”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满脸的诧异,却听李适之这时道:“你说的制度漏洞,这是每朝每代都有的,皇上如何不知呢,你可知道如果一旦进行了改革,牵扯的利益将有多大?四年一次的科举,有多少官员的门生牵涉其中,你可想过?土地改革一旦当真落实,你可知要动了多少朝廷内外官员、皇亲贵族的利益,这笔账你可算过?自古改革,哪一次不是风云暗涌,朝廷震动,又有那个提倡改革的人最终得了善终?这些云枫你可念及过……”   李适之一番话说的杨云枫背后发凉,是啊,自己只是想着在李隆基面前博得好感,谋一个上位的机会,这些事情还真是没有仔细的去研究过,其实这事宗武御定然也知道,只是宗武御可能也清楚李隆基的性格,知道他不会轻易的来变动稳定的朝局,所以也没向杨云枫点明,不过宗武御即便再如何机关算尽,他也不再朝堂之中,好多事情也不能全知,但是李适之不同,他是久历官场,宦海沉浮多年的,这些事情如何能不知道,杨云枫此刻被李适之一说,顿时明白了过来,如何不惊。   李适之看了杨云枫一眼,立刻道:“不过李某听了那些计策后,以为这些事并也不是不可为,不过云枫,你此刻不过是朝中新贵,虽然的皇上赏识,丰王殿下重用,但是毕竟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吏罢了,如何能和整个朝堂对抗?”   杨云枫立刻醒悟,起身对李适之拱手道:“多谢李大人提点,如醍醐灌顶,云枫必当紧记在心,片刻不敢忘……”   李适之点了点头,这时道:“李某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这一切都是丰王殿下让李某提点你的,你要谢,还是谢谢丰王殿下吧!”   杨云枫闻言立刻看向李澄,却见李澄一愕,心中顿时明白,李适之这是为给李澄向自己施恩,说难听点,也有一点巴结的成分在内,毕竟自己是李隆基御封的曹掾官,可以直接上书给李隆基,这李澄当然心中有些担心,如此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恩典,自己自然是全心想着李澄这边了,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对着李澄拱手道:“云枫多谢王爷,王爷对云枫的提携之恩,云枫尚未报答,如今王爷又指点云枫正途,云枫此生只怕都难以报恩主大恩了!”   李澄闻言立刻哈哈一笑,连忙托住杨云枫的手,笑道:“云枫客气了,你我都是为朝廷效力,本王也不能看着云枫你泥足深陷,也不拉一把吧!”   杨云枫心中暗道:“拉你老母,拉拢才是真的吧!”口上却道:“此后王爷有何吩咐,尽管吩咐下官去做就是,下官敢不效劳?” 第10章 太真道姑   杨云枫再回杨府的时候,官蝶公文也已经送到了杨府,也就是说,此刻开始杨云枫就是朝廷任命的从五品的官员了,比起这个,宗露更关心杨云枫脸上的伤,杨云枫胡编了几句糊弄了过去,赵云龙则是神秘兮兮的过来,拉着杨云枫去了一旁的偏厅,将昨晚赴约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杨云枫,同时还告诉杨云枫,覃毅已经受伤了。   杨云枫闻言眉头微皱,覃毅本就是江湖中人,受点伤也是家常便饭,比起覃毅的伤势,杨云枫更关心的是黑龙帮的情况,据赵云龙说,昨夜他们去赴约的时候,刚到赵云龙就感觉气氛不对了,周围至少有十个高手在场,而覃毅这边,除了覃毅自身,就只有赵云龙一个高手,明显实力悬殊,当时赵云龙就提醒覃毅注意了,对方的人清一色都是黑衣蒙面,约覃毅去的目的是想拉拢覃毅与赵云龙,他们在覃毅与赵云龙未来长安之时,就已经听闻过两人的名号了,而覃毅与赵云龙一进长安城,他们的人就已经盯上了,据那黑衣人说,他们的黑龙会不过是这个组织的其中一个帮会罢了,他们的组织实则叫“七龙帮”,是一个极度严密的暗杀组织,黑龙帮是专门负责暗杀的,而其他还有黄、蓝、红、青、紫、白六个组织,黄、蓝、红是首脑组织,其他四色分别是收集情报,联络、收账以及暗杀。   杨云枫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不想这七龙帮搞的如此组织化,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社团,如果天地会要在长安统领黑道,看来必须要铲除这个七龙帮,不过既然是这么严密的组织,这些人为何会将自己帮会的秘密告诉赵云龙与覃毅?却听赵云龙继续说,那些人是不怕他们泄密的,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七龙帮的的所在地,而且昨夜他们约赵云龙与覃毅去,本就是拉拢他们入会,即便他们不肯,也就绝对不会留活口,一番争斗下来,覃毅带去的天地会的人全军覆没,只有赵云龙与覃毅逃了出来,赵云龙说,黑龙帮的人各个都是高手,好在覃毅帮着他挡了一剑,不然只怕赵云龙未必会被活捉,但是也肯定是重伤。   杨云枫没有料到黑龙帮的高手竟然如此之多,不过对方见赵云龙与覃毅逃脱了,定然也不会如此罢休,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猛然一动,立刻对赵云龙道:“这是一个契机,你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放风出去,就说七龙帮要统一长安黑道,即将会对所有游侠豪客下手,将那些散户高手联络到一起,将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势力……”   赵云龙闻言微微一笑,看着杨云枫,立刻道:“公子所言极是,如果这样的话,长安黑道将人人自危,反而给了我们一个团结这些人的机会!”   杨云枫点了点头,将李隆基赏赐给自己的一百两黄金交给了赵云龙,让他将钱交给覃毅,作为笼络人心之心用,赵云龙收好黄金后,这才问杨云枫道:“公子,我见你脸上的伤,似乎并不是撞着这么简单吧?是不是黑龙会的人也对你下手了?”   赵云龙不说杨云枫还没想起,这时对赵云龙道:“哦,这个借口只是骗露儿的,免得他过分担心,你一说杨某立刻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要让你去办一下!”   杨云枫说着附耳在赵云龙耳边低语了几句,赵云龙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这时对杨云枫道:“如此对付一个文弱书生,只怕……”   杨云枫这时冷声道:“我有没让你杀了他,也没让你亲自出手,你只需要派人去做即可!”   赵云龙无法,只好点头应允。   杨云枫想到了杨玉琼的滋味,嘴角洋溢出一丝满足的笑意,以前还不知道,原来与不同女子寻欢可以是如此的奇妙无穷,昨晚的场景在杨云枫的脑中一阵回荡,想到杨玉琼在床上的那般风骚样子,至今还是回味无穷,不过这毕竟是野味,吃多了只怕对身子也不是太好,只能偶尔在家常菜吃腻了的时候,去尝尝鲜,调节一下口味还可以。   想到了杨玉琼,杨云枫也立刻想到了杨玉环,随即立刻去了后院,谢阿蛮此时正在晾晒衣服,双手高高的抬起,杨云枫这时见着谢安满似乎也成熟了不少,胸前的核桃虽然还不能与杨玉琼的蟠桃相提并论,但是已经初见了女人的曼妙,杨云枫看的出神,心中却突然一凛,暗道:“老子何时开始变得这般风骚了?开始什么女人的注意都打了?”   以前杨云枫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一想,自己也觉得奇怪,好像自己确实变了,自从在黄河水道遇袭,之后又亲眼看着李澄杀了罗冬林,之后又被崔峋偷袭,自己对一些事物的看法似乎已经完全与以前不同了,这究竟是这一连串的事件将自己心中埋藏的恶性激发出来了,还是自己体内还留有那个行径极度不堪的杨钊的性子?杨云枫每每如此,都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人格分裂了,有的时候对一件事的看法,都会出现两个感觉,一面好的一面坏,但是从来没有这般想过,此刻想到了这点,心中也是着实一凛,不过此刻细细一想,还是此刻的自己活的逍遥,以前的自己太多的约束,对自己的人生准则太多的要求了,如今多好,如鱼得水,为所欲为。   谢阿蛮晾晒好了衣服,这时见杨云枫正盯着自己看,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立刻走到杨云枫的身边,低声道:“公子!”   杨云枫闻言一愕,看了一眼谢阿蛮,以前看谢阿蛮都觉得她和贝儿一样,都是还没有成熟的蜜桃,如今再看,只觉得即便是未成熟的蜜桃,也有其可取之处,昨夜刚刚尝过了熟透了蟠桃,此时心中暗道,若是能尝一个青涩的,可能也是另一种滋味,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谢阿蛮见杨云枫看着自己发笑,那笑意似乎有些不妥,再看杨云枫的眼神,正盯着自己的胸口看,脸上顿时一红,立刻转过身去,道:“公子,你在看什么?”   杨云枫这时回过神来,“哦”了一声,也想起了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立刻道:“玉环还在屋内么?”   谢阿蛮脑子里此刻还在想着刚才杨云枫那诡异的笑容,如今听杨云枫这般一问,转头再见杨云枫之时,却见杨云枫的脸色平淡,与方才完全就是两个人,心中一阵奇怪,对杨云枫道:“小姐这些日子,每日都在屋内,还能去哪?公子,你还是好好劝劝小姐吧,最近我看小姐清瘦了不少,这般下去,阿蛮真是担心……其实小姐如此也完全是为了公子你,自从公子出事之后,小姐每天都坐立不安,加上有寿王打搅,而且公子你如今来了长安,晋升官场,小姐就更是担心了……公子你不是不知道,我家老爷本来也是官场中人,任蜀州司户,最终下场如何?我们都知道……小姐不想公子步老爷后尘,才有了出家的想法,就是想每天都为公子你祈福,希望公子岁岁平安,逢凶化吉啊……”   杨云枫闻言心中着实一凛,原来杨玉环出家还是因为自己,心中一酸,冲着谢阿蛮点了点头,走到小屋门口,敲了敲房门,道:“玉环,你开门,我有事要对你说!”   屋内传来杨玉环的声音道:“有话就在屋外说吧!况且我此刻已经是个出家之人,凡尘俗世与我已经无关了……公子还有什么事要说?”   杨云枫隔着门框上的纸看向屋内,只见杨玉环依然盘坐在哪里,手中握着一把浮拂尘,穿着一件道袍,背对着门口,心中一叹,立刻对杨玉环道:“玉环,我昨日遇到玉琼姐了!“   杨云枫话音刚落,却见杨玉环的娇躯微微一颤,良久之后,这才听到杨玉环问道:“大姐现在过的如何?”   杨云枫知道杨玉环凡心未尽,出家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立刻道:“玉琼姐很挂念你,想见一见玉环你……”   杨云枫话未说话,就见杨玉环这时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三清画像良久,这才转过身来,即便是隔着门窗的薄纸,杨云枫依然可以看到杨玉环的样貌,的确如谢阿蛮所言,清瘦了许多,就连两腮似乎都陷进去了许多,杨云枫心中又是一酸,这时只见杨玉环缓缓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微抬双眼,看了杨云枫一眼,摆弄一下拂尘,这才道:“公子,你还是去告诉大姐,世上再无杨玉环了,此刻只有太真道姑……”   杨云枫这时才看清杨玉环的样貌,杨玉环面色苍白,未施任何胭脂水粉,但是依然是一副清丽脱俗之状,也许是身穿道袍的缘故,显得格外的飘逸,就好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一般,但是脸上的神情有含着百般的无奈,与一丝让人想拥着好好怜爱一番的感觉,杨云枫心中一动,伸手握住杨玉环的手,柔声道:“玉环,你受苦了,我现在就娶你过门,你成为我杨云枫的妻子后,李瑁那厮就不能再来缠着你了……”   杨玉环挣脱杨云枫的手,侧过身去,良久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你的好意,玉……玉真心领了,只是玉真现在已经是出家人了,心中早已经断了这些凡尘俗世,心如止水……”   杨云枫心中一动,刚要说话,却听杨玉环这时转身看着杨云枫,道:“公子已经见过玉真了,请公子回吧……”说着转身将房门关上。   杨云枫这时上前一步,挡住了门,道:“玉环,你这是何苦呢?”   杨玉环立刻对杨云枫道:“公子莫要忘了,你若是再这般,玉真只好搬出杨府了……”   杨云枫听到这里,只好缩回了脚,眼睁睁地看着杨玉环将房门关上,心中一声唏嘘,转身之时却见谢阿蛮正看着自己,道:“公子,你这都看不出来么?没错,如果现在小姐嫁给你,寿王是不能再对小姐如何了,但是公子有没有想过,一旦这样的话,那么寿王势必会对公子你怀恨在心,而公子你刚刚步入长安官场,如果这样就结下寿王这个对头,只怕日后对公子都会有影响,小姐如此做,也完全是为公子你着想啊!”   听谢阿蛮这般一说,杨云枫顿时明白了杨玉环对自己的苦心了,杨云枫暗骂自己道:“杨云枫啊杨云枫,你近来是不是精虫上脑了,每天都想着这些花花道道的,何曾真正关心过自己身边真正对自己好的女人了?杨玉环的出家的动机这般的明显,你都看不出来,还说什么在官场一展宏图?”   杨云枫想到这里,转身看了一眼屋内盘坐的杨玉环,心中暗道:“看来要娶杨玉环过门的话,就必须先扳倒李瑁,不止如此,既然一时杨玉环不能过门,那么自己也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在长安大干一番事业了,不但李瑁,老子即便不能让所有人都看自己的脸色行事,也要坐到在朝堂上说话掷地有声!”   杨杨云枫对杨玉环道:“玉环你放心,我现在也不会逼你做任何事,但是我定然会娶你过门,不过那时候,我一定会让你高高兴兴的过门,心中不会有半点犹豫,半点担心,你一定要等着我!”   杨云枫说完转身就走,谢阿蛮看着杨云枫离去,心中一叹,这时突然又想起了杨云枫刚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的那副眼神,也想到刚才杨云枫对杨玉环的那般保证,心中不禁一阵酸意陡起,她毕竟也是个少女,小艾情怀难猜,此时她心中暗道,若是时间能有一个男子能像杨云枫对小姐这般对我,我谢阿蛮即便是为他死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而屋内的杨玉环,这时眼角流出了两行珠泪,双手合十,微微抬头看着三清画像,心中却在道:“钊哥哥,玉环等着你!永远都会等着你!” 第11章 夜道遇袭   月夜,长安城崔府门外。   不远的一个小巷子中,十几个人蹲守在这里,最外面的汉子正紧盯着崔府的大门,这时见崔府大门打开,众人立刻握紧手中的木棍,但见崔府门内走出的是一个少*妇,众人皆吁了一口气,这时其中一人道:“这崔峋到底是不是住在这里?咱们都在这蹲守半天了,也没见其出府半步……”   而其他的男子似乎都没听见此人的话,眼神都落在了那个刚刚从崔府出门的少*妇身上,只见那少*妇打扮的格外的鲜艳,扭着丰臀向路道一旁走去,其中有人道:“这妞长的真是俊,若是俺讨上这么一个媳妇,俺也每天在家里守着,哪也不去……”   其他人一阵嬉笑,却在这时崔府的大门再次打开,其中走出一个三十上下的儒生,正慌慌张张地跟在那少*妇身后,好像是在尾随那少*妇,小巷中有人道:“看来漂亮女人是非多啊,这崔峋只怕也是不放心自己的老婆……”   另外一个大汉敲了一下那人的脑袋,喝道:“小声点,目标出现了,准备行动!”说着将麻袋拿了出来,待崔峋走到巷口之时,那大汉立刻冲了出去,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麻袋套在了崔峋的脑袋上,随即一脚踢倒崔峋,在他还没来得及叫唤之时,对着崔峋的腹部就是一脚,之后立刻将他拖到一旁的巷子里,十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对着崔峋一阵拳打脚踢。   崔峋惨呼都来不及,连连求饶道:“各位好汉,崔某哪里得罪了……得罪了诸位……手下留情……要钱只管拿去就是了……”   这些汉子哪里管崔峋这许多,其中一人蹲下身子,将崔峋的钱袋拿了过来,其他人则是继续殴打着。   而街道的另外一段,杨云枫与赵云龙正站在那里,赵云龙看着杨云枫,低声道:“公子,也差不多了,那崔峋不过是个书生,别闹出人命!”   杨云枫没有说话,转头看向街道,只见街道一端正走来一个少*妇,正是杨玉琼,这才微笑着迎了上去,对杨玉琼道:“玉琼姐!”   杨玉琼本来就是受杨云枫所约出门的,本来约在一间客栈,不想在路上却遇到了杨云枫,连忙奇道:“钊弟,你如何在这里?”说着看了一眼杨云枫身后的赵子龙,心中却在奇怪,杨云枫与自己约会,如何还带着一人?   杨云枫立刻走到杨玉琼的身边,这才低声道:“最近长安城不太平,昨夜云枫不也被暗算了么?所以想来客栈还是不怎么安全,还是去玉琼姐的府中吧……”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赵云龙,对杨玉琼道:“哦,这位是云枫的保镖!”   杨玉琼本来也不想去客栈,若是被别人看见了,自然是瓜田李下,虽然自己的确是做了这些事,也不想被人说长道短,听杨云枫说要去自己府中,自是求之不得,想到昨夜杨云枫那生猛的尽头,杨玉琼至今还不忘。   杨云枫与杨玉琼转身向崔府而去,赵云龙远远的跟在后面,这时只听前方传来了一阵呼救声,杨玉琼立刻停住脚步,问杨云枫道:“钊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杨云枫自然是听到了,可是依然装作一副诧异的样子,侧着耳朵听了良久,奇道:“什么声音?云枫什么也没听到……”   这时又传来了一阵呼救之声,杨玉琼立刻道:“你听,又来了!”   杨云枫这时暗道,做戏不能演过头了,立刻皱眉道:“好像就是前方小巷中传来的,怎么说云枫此刻也是朝廷命官了,不能坐视不理!”说着立刻转头对赵云龙道:“赵兄,随我一起去看看!”说着三人一起走到小巷子前,只见一群人此刻已然还在殴打着崔峋,崔峋被套着麻袋,杨玉琼自然认不出来,此刻崔峋已经缩成了一团。   杨云枫这时立刻对着众人喝道:“什么人?朗朗乾坤之下,长安天子脚下,竟敢当众殴打人百姓?”   那些汉子都打的手脚酸痛了,一心等着杨云枫这个主角出场,听杨云枫这么一喝,众人都嘘了一口气,其中一个领头的立刻等着杨云枫喝道:“你是什么鸟人,莫要多管闲事!”   杨云枫闻言立刻对赵云龙道:“赵兄,立刻去将那人救下!”   赵云龙闻言也不拔剑,这些本都是设计好的,这些人也都是天地会的成员,赵云龙上前只是施展一层功夫,随意的比划了几招,十几个人都被“打跑了”,赵云龙则是立刻将崔峋头上的麻袋解开,杨云枫上前一步,看着崔峋,嘴角露出了一丝邪笑,暗道:“你小子现在也尝过这被殴打的滋味了吧?”想着脸色立刻露出意思惊异之色,叫道:“姐夫?”   杨玉琼毕竟是个女人,也不知道那人被打的见血没有,不敢上前,生怕见到血腥,如今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着实一惊,立刻上前看向地上躺着的崔峋,脸色大变,只见地上那人已经完全看不清原来的面貌了,更别说能认出是崔峋来,如果非说是崔峋的话,唯一能证明的就是他身上的那套衣服,不过这套衣服是崔峋晚上刚刚换上的,杨云枫是不可能知道的,杨玉琼想到这里,心中一凛,转头看向杨云枫。   杨云枫根本也不怕杨玉琼知道,这时只是对赵云龙道:“扶着他回崔府吧!”   赵云龙立刻蹲下身子,背起了崔峋,只听崔峋一声闷哼,赵云龙立刻道:“只怕他肋骨断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对一旁的杨玉琼道:“玉琼姐,你赶快去请大夫吧!”   杨玉琼点了点头,立刻转身而去,她虽然此刻已经做了对不起崔峋的事,但是崔峋毕竟还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她此刻心里格外的矛盾,明知道这一定是杨云枫找人下的手,但是又不能言明,况且她也知道之前杨云枫受伤,也绝对是崔峋所为。   杨玉琼走后,杨云枫领着赵云龙,赵云龙背着崔峋一起去了崔府,敲开大门,老李见是杨云枫,立刻道:“杨公子,老爷与夫人都出门了……”说着转头看向赵云龙,只见赵云龙身后背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着实吓了一跳。   杨云枫立刻道:“这是你家老爷,先进门再说……”   老李闻言更是吃惊,但还是领着杨云枫进了府门,一边询问着情况,杨云枫对老李说,自己是与赵云龙路过这里,正好遇到有人殴打崔峋,这才救下了他,口上还叹道:“也不知道姐夫这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下手还真是狠……”表现的格外的无奈与义愤。   老李找来了纱布与金疮药递给赵云龙帮崔峋包扎,这时崔峋似乎醒过神来了,眼睛却已经肿的睁不开了,勉强能眯着看清人,见眼前站着的杨云枫,心中一凛,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再也没有力气了。   杨云枫这时伸手握住崔峋的手,道:“姐夫,你要撑住……你和云枫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云枫一定帮你查出这帮人来,你放心……”   崔峋的手被杨云枫紧紧地握着,他心中如何能不明白,今夜的事,不过是杨云枫向自己报复而已,这时又听杨云枫道:“姐夫,最近长安如此不太平,你夜间还是少出门为妙,莫要与云枫一样,做了冤大头,被人打了,只怕也是白打!”   崔峋如何不知道杨云枫的话中含义,杨云枫就是明确地告诉他,他这一顿就是被白打了,而且也明确的告诉了他,就是他杨云枫打的,不过这里除了杨云枫、崔峋与赵子龙外,只怕再也没有其他人听得懂了。崔峋也明白,自己这顿打,的确算是白受了,如何能找杨云枫报仇?   这时杨玉琼领着大夫而来,大夫立刻给崔峋查看伤势,杨云枫看着崔峋那摸样,昨夜的仇也算是报了,比之自己受的轻伤,这崔峋的伤,足够他在床上躺几个月的了。   杨玉琼这时拉着杨云枫走出了房间,低声道:“钊弟,你姐夫的伤是不是……”   杨云枫没等杨玉琼说完,立刻就点头道:“是,正是我做的……”   杨玉琼本来以为杨云枫会矢口否认,不想杨云枫却一口认下了,愕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杨云枫看着杨玉琼,沉声道:“这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我只是告诉他,没有人可以对我杨云枫如此,任何人动我,或者动我身边的人一根毛发,我杨云枫都会要他双倍奉还!”   杨玉琼听杨云枫说的阴冷,心中着实一寒,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低头一声长叹,道:“那你也不用下手如此重啊……他毕竟是你姐……”   杨云枫这时伸手一把搂住杨玉琼的腰,向前一拉,低头看着杨玉琼的脸,低声道:“你想说他是我姐夫?哼哼,在你未嫁他之前,你就已经是我杨云枫的女人了……”   杨玉琼没想到杨云枫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肆,连忙一把推开杨云枫,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他觉得眼前的杨钊的确已经不是以前在蜀中的那个杨钊了,以前杨钊只要撅撅屁股,她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而如今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已经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了,想到这里,杨玉琼对杨云枫道:“你还是回去吧……”   杨云枫也点了点头,本来他来也就没想过要与杨玉琼继续欢好,不过是来看看崔峋的惨状,顺便告诉崔峋自己是不好惹的,无论谁要对付自己,自己都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云枫与赵云龙出了崔府后,赵云龙一直跟在杨云枫的身后默不作声,杨云枫这时转头看着赵云龙,问道:“赵兄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杨某说?”   赵云龙摇了摇头,他的确心中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此刻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杨云枫看着赵云龙良久,这时道:“你是想说我不应该这般对付崔峋?”   赵云龙沉默不语,杨云枫继续道:“你不是我,你永远不会猜到我的心思……”说着上前拍了拍赵云龙的肩膀,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这时继续道:“杨某也曾经想要做一个好人,只求平平安安的过一生,但是总是会有许多人来找杨某的麻烦,如果杨某不反击,只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杨某不怕告诉你,这个看似盛世的时代就要过去了,大唐也快要走近黄昏了,在这之前,杨某要做的事太多了,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止我前进的道路……”   赵云龙陡然止步,转头看向杨云枫,喃喃道:“盛世就要过去了?”   杨云枫拍着赵云龙的肩膀,苦苦一笑,道:“有好多事是解释不清的,即便杨某说了,赵兄你也不会相信,即便你相信,你也不会明白,总之我现在告诉你,太子很快就要下台,新的太子之争就要开始,之后就是张九龄下台,李林甫当道,之后大唐就会完全掌控在李林甫手中,再过不多久,就会爆发安史之乱,大唐岌岌可危,随后当今皇上会被新太子逼着退位为太上皇……”   杨云枫越是往下说,赵云龙就越是诧异不已,杨云枫说的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既然是以后的事,杨云枫是如何知道的?而且这些言语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杨云枫即便不被灭九族,也是杀头之罪,他为何敢对自己说?   杨云枫一眼便看穿了赵云龙的想法,立刻对赵云龙道:“赵兄,你是我杨云枫此刻最信得过的人,所以杨某才会对你说这些,杨某要做的就是扳倒李林甫,阻止安史之乱的爆发,所以杨某定然会有些行动,也许就是因为这些行动,可能我说的事,并不一定会发生……”说着看向赵云龙,苦苦一笑道:“赵兄不会以为杨某疯了吧?”   赵云龙这时摇了摇头,道:“公子能将云龙视为知己,这是云龙的造化,云龙不懂朝政,也不知道公子你说的这些事是否当真会发生,云龙只知道,云龙是公子的保镖,云龙只需要负责公子你的安危,与听公子的命令,即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其他一切事情与云龙无关……”   杨云枫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叹道:“虽然赵兄你并不一定能理解杨某此刻的心境,但是杨某能有赵兄这般的好友,已经心满意足了,在杨某心中,赵兄并不是杨某的保镖,而是真正的知己!”   赵云龙心中一阵感动,这时抬头看向星空,却在这时只见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已经遮去了半边星空,由于是夜间,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立刻对杨云枫道:“公子,你看那边!”   杨云枫闻言立刻抬头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好像一片黑云正想长安城的上空飘来,心中一动,正在这时,却见一只蚂蚱从自己眼前飞过,杨云枫立刻叫道:“不好,那是蝗虫……”   赵云龙闻言一阵诧异道:“蝗虫?这么多?”   杨云枫立刻对赵云龙道:“我们立刻去丰王府……”   两人一路向城北的丰王府赶去,却在这时,赵云龙突然止步道:“公子小心,只怕我们被人盯上了……”   杨云枫心下一凛,暗道不会是崔峋吧,不过也不可能吧,那厮如今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呢,心中又是一动,立刻低声对赵云龙道:“莫非是黑龙帮的人?”   赵云龙点了点头,立刻将剑拔了出来,对杨云枫道:“公子放心,云龙今日定然要将你护送到丰王府!”   赵云龙刚刚说完,杨云枫就听见路道两旁的屋顶上传来了瓦砾之声,抬头看去,只见两旁的屋顶上,正有几个黑衣人迅速的在移动。   赵云龙加快了速度,拉着杨云枫向前跑去,这时两旁的黑衣人从屋顶上跃了下来,拦在路道前后,堵住了杨云枫与赵云龙的前后路,其中一个黑衣人沉声道:“赵公子,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说着转头看向杨云枫,眼神犀利的打量了杨云枫一番后,这才道:“原来赵公子与官府中人也有来往?倒是我等失算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自己今日也没穿官服,况且自己也是今日下午才接到了官碟文书,这些人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知道自己是官府中人,可见七龙帮的情报网一斑哪,如此组织严密的帮会不能为己所用真是遗憾,既然不能为己所用,自己只能想方设法铲除了,不过也要今日能逃过这一劫再说!   赵云龙这时紧了紧手中的剑柄,前后看了一番,见对方只有四个人,不过各个都是高手,自己以一敌四本来就有些吃力,更何况现在还有杨云枫在场,只听赵云龙立刻对黑衣人道:“你们要的是我赵云龙,尽管冲着我赵云龙来就是了,与这位公子无关……”   岂知那黑衣人冷冷一笑,道:“我见你刚才与这位大人相谈甚欢,关系自然也不寻常吧,只怕你已经将我们组织的秘密说与他听了吧?如何留的活口?”说着左手一抬,顿时一枚飞镖顷刻飞向了杨云枫。   赵云龙心中一凛,立刻挡在杨云枫身前,剑光一闪,立刻将飞镖格挡落地,却听那黑衣人叹道:“以阁下的身手,若是来我们黑龙帮,起码也是个二号杀手,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   赵云龙立刻冷声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那黑衣人立刻冷声道:“既然如此,就只能怪你们天地会来长安踏过界了……”说着退后一步,其他三人立刻冲了上来,身法都极快,赵云龙见状一首拉着杨云枫,一手握剑,杨云枫这时在赵云龙耳边低声道:“擒贼先擒王!”   赵云龙心下着实一凛,杨云枫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刚才若不是自己,只怕已经死在对方飞镖之下了,不想此刻却还是如此冷静,心中暗暗佩服,不过杨云枫所言极是,看来今晚这四个黑衣人为首的就是刚才那个说话,只有先拿下他再说了。   赵云龙想到这里,立刻松开了手,闪动身形,向前冲去,杨云枫退到一旁的墙边,只见街道上剑光闪动,金属撞击铿锵之声,杨云枫这时抬头看向远方的那团“黑云”,离长安越来越近,这时眼前又是几只蚂蚱飞过,心中一阵着急,此刻灵机一动,立刻伸手捉了几只蚂蚱,那边赵云龙与四个黑衣人斗的正难解难分。   杨云枫一会功夫已经抓了几十只蚂蚱,随即脱下外套包住,那黑衣人首领见杨云枫落单,立刻向杨云枫冲来,岂知赵云龙早就做好准备,立刻将那人也缠住不得脱身,此刻正是以一敌四,虽然有些吃力,但是勉强为之,心下却在盘算,如此耗下去,只怕迟早落败。   杨云枫这时已经抓了满满一衣服的蚂蚱,立刻大叫着向五人冲去,待到了众人身前,立刻解开衣服,无数的蚂蚱从中跳了出来,冲着众人飞去,杨云枫乘机上前,拉着赵云龙的手就跑,而身后的四个黑衣人正在拍着飞舞的蚂蚱,赵云龙此时也满身都是蚂蚱,却也顾得不得那许多了,他知道杨云枫这个小伎俩根本拖不得多久,那些黑衣人一会定然还会追上来,心中盘算着,自己死了不要紧,关键是如何让杨云枫脱身。   杨云枫此时却是一个劲的大叫道:“有刺客……有刺客……”不时远处一队官兵已经闻声赶来了,杨云枫与赵云龙立刻迎了上去,随即杨云枫拿出官碟公文,给官兵首领看了一眼,指着身后道:“有人追杀本官!”   一队官兵立刻向着街道一边跑去,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只是地上有不少惨死的蚂蚱。   杨云枫心中一阵虚叹,立刻对官兵首领道:“本官有要事要见丰王殿下,请将军护送一番……”他知道即便是背后有皇室撑腰的七龙帮,也决计不然公然的与官兵对抗。 第12章 烫手山芋   杨云枫与赵云龙进入丰王府将蝗灾即将来临的事情通知李澄,李澄看了一眼南边黑压压的天空,立刻让人请来了李适之,张九龄如今正在回京的道路上,李澄在想是否等张九龄回京再说,杨云枫却不以为然,立刻道:“此事刻不容缓,需要立刻进宫面见圣上,将实情相告,最迟明晨只怕大灾就要来临了,今夜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李适之立刻点头道:“然也,蝗灾来的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只怕我等上奏的奏折,皇上看没看到尚不可知,云枫所言极是,此刻必须进宫面圣!”   李澄见李适之也如此说,只好换上服饰,与李适之、杨云枫一起进宫,到了大明宫丹凤门门口,士兵立刻上前拦住,道:“现在已经宫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宫……”   李澄上前从腰间拿出一块玉牌,冲着守卫喝道:“本王有紧急要务要向父皇禀告,谁敢拦我?”   守卫接过那玉牌看了一眼,正左右为难之时,却听见后方一阵脚步声传来,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后来一堆人马正向丹凤门赶来,两侧的侍卫都提着灯笼,将路道照的通亮,李适之这时在杨云枫李澄耳边低声道:“是寿王与李林甫!”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凛,这李林甫不用说了,在蒲州之时就已经开始听闻他的名号了,至今都无缘得见,而那寿王李瑁也是进了长安,名号总在耳边响起的人物,如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一下在丹凤门前都见到了。[]   李澄这时收起玉佩,转头看去,冷冷地道:“李林甫与李瑁来这里……莫非也是……”   李澄正说着,那对人马已经到了丹凤门前,两顶轿子落下,从中走出两人,前方轿子中走出一个年纪二十五六,一身皇子服饰的青年,身材略胖,留着一瞥八字须,刚刚站定,就伸手摸了一把胡须,见到杨云枫、李澄与李适之后,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了一下。   后面的轿子中则是走出一个身材高大,年过五旬,国字脸,剑眉方眼,鼻高嘴阔,颌下一缕青须较长,在微风中飘动,双手负背,一双眼睛也正盯着杨云枫看,眼神深邃,完全看不出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应该就是李林甫了。   只见李林甫与李瑁这时同时走向丹凤门,李瑁看了一眼三人,最终眼神落在李澄身上,微微一笑道:“皇弟,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李澄也是淡淡一笑,回道:“这么晚了,皇兄不也是来这里了么?”   李林甫这时上前一步,对着李适之拱手道:“李大人也在此啊?”   李适之冷冷一笑,上前一步,拱手道:“李大人不是也来了么?”   杨云枫站在一旁觉得好笑,这一窝姓李的,现在在这窝里斗,还真是好不热闹,这时李林甫与李瑁的眼神都落在了杨云枫的身上,李林甫这时微微一笑,对杨云枫拱手道:“这位应该就是新上任的曹掾官杨钊,杨云枫杨大人了吧?久仰久仰!”   杨云枫知道李林甫心中定然是恨透了自己,此刻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表演天赋,立刻拱手道:“下官见过李大人!”   李林甫只是点了点头,立刻走到丹凤门前,对守卫道:“本官与寿王有要事禀告皇上,速速开门!”   那守卫看了一眼李林甫,随即立刻点头道:“是,李大人!”说着站到一旁,将丹凤门打开。   杨云枫见状不禁皱眉,自己这边丰王李澄拿出玉牌都不让进,而对方那边只是李林甫一句话,便开门了,差距啊,这就是差距啊,杨云枫甚是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站错了队。   这时李适之在杨云枫耳边低声道:“这守城的陈玄彬是陈玄礼的胞弟,也正是李林甫的推举的!”   杨云枫立刻会意,原来是李林甫的人,那就难怪了。   李林甫与李瑁进门后,转头看了一眼李澄、李适之与杨云枫,随即道:“既然三位也是要面见皇上的,不如一起吧,相信我等也都是所为一事吧?”说着拂袖而去,李瑁看了李澄一眼,又看了杨云枫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跟着李林甫而去。   李澄这时攥紧了拳头,转身道:“既然寿王与李林甫也是为此事而来,我等还去何用?回府……”   李适之却一把拦住了李澄,低声道:“既然蝗灾已经不可避免,然而此时又是太子之位的关键时刻,这赈灾的差事,殿下必须争来!”   杨云枫闻言也立刻上前劝阻道:“李大人所言极是,殿下三思!”心中却暗骂李澄这个蠢货,这点问题都想不通,就只知道意气用事。   李澄想了一会,这才点了点头,立刻领着杨云枫进了丹凤门,听着丹凤门隆隆关闭之声,杨云枫暗道:“前两日老子还要走侧门,如今也堂而皇之的走正门了,哼哼!”   一众人先后到了大明宫的紫宸殿偏殿,这紫宸殿后面就是所谓的后宫了,大臣一般情况都不能进入,所以只能在紫宸殿的偏殿等候,这也是杨云枫第二次来紫宸殿了。   众人在紫宸殿的偏殿等了片刻,一旁的宫女给众人上茶,李林甫这时盯着杨云枫看了好一会,笑道:“杨大人今年尚未至弱冠之年吧,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从五品的大员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李林甫的眼神让杨云枫感到很不舒服,杨云枫起身拱手道:“云枫初入仕途,犹如莽汉入花丛,粗手粗脚,不免会践踏花丛,有得罪之处,还请李大人多多海涵与指点才是,杨云枫一个无知学童,蒙圣上恩典才有今日,日后要与李大人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李林甫见杨云枫表面上对自己客客气气,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看着杨云枫沉吟了良久,这才连道:“好说,好说,你我日后同朝为官,既是同僚,学武前后达者为先,互相学习的机会还有很多!”   却在这时,只听高力士的声音在后殿传来,道:“皇上驾到!”众人闻言立刻起身,纷纷跪倒在殿中,杨云枫无法,也只好跟着跪下,心中暗道:“若是老子当政,先废了这鸟甚子的破规矩!”   不时李隆基一眼惺忪的走来,看了一眼众人后,立刻坐下伸手道:“都起来说话吧!”待众人谢恩起身后,扫了一眼众人,问道:“这么晚了,几位爱卿前来所为何事?”   李澄立刻起身,却被李瑁抢先了一步,拱手对李隆基道:“父皇,儿臣今夜见南方有黑云北移,又见长安城中蝗虫异常之多,所以亲自骑马去了南方查探了一番,发现那团黑云原来是蝗虫,正向长安而来……”   李澄这时也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王,昨日儿臣就已经上了奏折,只怕南方官员多有瞒报蝗灾,如今蝗灾北移长安,我们需要早做准备才是,儿臣已经亲自查过了,长安的几座义仓存粮并不多,只怕不及救灾啊!”   杨云枫听着兄弟俩一个比一个能吹,那李瑁竟然说自己亲自骑马去南方看了,实在可笑,而这李澄也不遑多让,说什么亲自查了长安的义仓,连自己向他说明灾情之时,他都不放在心上,又岂会亲自去查?最多也就是手下的人查到了,通知了他们罢了。   这时只见李隆基皱起眉头,道:“澄儿,你上过奏折么?为何朕至今尚未看到?”   李林甫这时拱手道:“皇上,即便是看到了奏折也无济于事,如今当务之急是筹措救灾之事!”   李适之这时也道:“不错,虽然一个晚上,只怕于救灾也无济于事,不过毕竟能先稳定周边百姓的民心!”   李隆基点了点头,道:“那么两位爱卿可有何良策?”   李适之与李林甫对视了一眼,李适之这时道:“长安的义仓存粮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的,而眼下情形,若是从江南调粮食来,最快也要一个半个月,也就是说当中会有半个月时间的断粮期……”   李隆基皱眉道:“那么周边的义仓呢?”   李林甫这时上前道:“皇上,这些义仓的粮食大多数已经计算在内了,而较远的岐州、凤州、兴州、凉州都已经遭灾了,即便是将长安北边的粮草暂时调运过来,这蝗灾不同其他,待它们吃光了长安的,必然还会北上,到时候北方也会缺粮,更何况北方还有戍边的将士……”   李隆基这时候站起身来,怒声道:“南边遭了蝗灾,为何朕一封奏折都没有看到过,这些官吏是否将朕当做了隋炀帝了?如今事出突然,你们说如何是好?”   李林甫与李适之这时立刻跪倒在地,李林甫立刻道:“如今之计,应该立刻向长安城以及周边城市的米商借粮度宰……”   李隆基这时看向李适之,问道:“你呢,你有何办法?”   李适之立刻道:“李大人所言极是,不过城中米商的积粮只怕也是有限,现在不是长安一处遇灾,而是南方蜀中之地尽数遭灾,只怕需要更多的粮食!要借也是要向城中的那些皇室宗亲们借……”   李隆基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向宗氏、亲王他们借?”   李适之立刻俯首不再言语,李林甫这时也俯首不语,李澄与李瑁这时坐在一旁低着头。   李隆基沉吟了良久,这时看向杨云枫,问道:“杨钊,你可有何妙计?”   杨云枫心中暗道:“你总算看到老子也在了么?”想着立刻上前拱手道:“微臣以为,事情还没到了这个程度,蝗灾的损失也未必有这么大,但是必须全程动员,今夜就做好准备才成!”   李隆基闻言面露喜色,立刻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问杨云枫道:“云枫,你有对付蝗灾的办法?”   杨云枫立刻道:“不错,只要所有百姓,今夜连夜下田,带上干草、牛羊的干粪,蝗虫来之时,点上干草与牛羊的干粪,在田地中奔跑,此为烟熏之法!”   李隆基闻言奇道:“此法当真有用?”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绝对有效,不过事情只怕总有万一,还请皇上命人现在即刻下田捉田鸡,越多越好,明日待蝗灾来时,将田鸡放到田中……”   李隆基闻言立刻拍手道:“妙哉,妙哉……”说着看向李林甫与李适之,道:“你们也学学云枫,遇事多用用脑子,能防患于未然,就要早做准备!”   李适之与李林甫立刻道:“是,皇上!”   杨云枫这时又道:“不过这一夜即便全程动员,只怕也捉不了多少田鸡,两位李大人所奏的善后工作也应该同时进行,微臣斗胆,在此推荐丰王李澄,为赈灾督办使,去向皇室宗亲催粮!”   李澄闻言心下一惊,自古这催粮的差事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这杨云枫是不是脑壳被驴踢了,竟然举荐自己来干这个?   李适之闻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向那些城中的大户催粮还好办,而这些皇室宗亲、王宫大臣们,哪一个是好惹的主,向他们催粮,只怕比要他们的命还难。   李适之正想着,李林甫立刻也拱手道:“皇上,臣也举荐丰王李澄!”   李隆基何时看着众人,沉吟了半晌后,对众人道:“李澄可以么?”说着看向李澄,问道:“澄儿,你自认可以办好这趟差事么?”   李澄这时也是赶鸭子上架了,如何敢说不能,只好跪倒在地,拱手道:“儿臣自然全力以赴!”   李林甫拱手道:“皇上,丰王在洛阳时,主办的洛阳春试舞弊案,也是井井有条,相信此事他也定能办妥!”   李隆基盯着李澄看了良久后,这才点了点头,立刻道:“此事刻不容缓,既然如此,李林甫你就与寿王李瑁去督办杨云枫刚才所说之事,而李适之与杨云枫协助丰王李澄催办粮草!”   众人闻言立刻下跪领旨道:“微臣(儿臣)遵旨!”   众人出了紫宸殿,李澄这时等着杨云枫,问道:“云枫,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为何推举本王去办这种差事?你可知道,这种差事其他人都是避之不及的,办不好,父皇那边没法交差,办好了,也就等于将满朝大臣,王宫贵族,皇亲国戚都得罪光了,你要本王以后在朝堂如何立足?”   李适之这时也对杨云枫道:“云枫啊,这件事你做的实在是有欠妥当,你事先为何不与我商议一下?”   杨云枫还没有说话,这时就听身后的李瑁笑道:“澄弟,恭喜你接了个好差事啊!”   李澄闻言立刻转头看向李瑁,闷哼一声,没有说话,李林甫这时也上前道:“丰王殿下,此差事若是办好了,可是大功一件啊,这等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接下的,只有像丰王这般果敢决断之辈,才能力挽狂澜啊,丰王若是办好了这趟差事,得到皇上嘉奖,也莫要忘了林辅举荐之劳啊?”   李林甫与李瑁说着纷纷拱手而去,李澄冷哼一声,看向杨云枫,道:“云枫,你说此事应该如何了断?你好好一个主意出的,最后倒是被寿王与李林甫他们领去了差事,我们却接了这烫手的山芋!”   杨云枫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哈哈一笑,道:“丰王殿下,你们也不必如此劳神,既然云枫如此做,定然就已经想好了善后之事,况且如今皇上最担心的就是长安的灾情,云枫不过是给殿下揽来了一个可以立功的差事罢了!”   李澄瞪了杨云枫一眼后,道:“此事既然是你杨云枫接下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明日起本王告假……”说着拂袖而去。   杨云枫心中却是冷笑一声,暗道,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老子在朝中本就是新秀,也没有什么人怕得罪的。   李适之看着杨云枫叹了一口气,道:“云枫啊,你心中是不是有了什么周详的计划,不妨与本官说说,你刚来长安不久,若是为了此事而得罪于满朝文武,不值得啊!”   杨云枫立刻对李适之拱手道:“多谢李大人提点,云枫本就是闲人一个,只求为皇上,为天下百姓做点事,至于得罪了什么人,云枫却不会去计较什么,况且云枫早就得罪了李林甫,得罪了他一人,本就已经得罪了朝中大半的官员了,既然如此,又岂怕再得罪一次?”   李适之闻言心中一叹,喃喃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本官也想看看云枫你这次如何收藏?”说着与杨云枫一起出了丹凤门。   杨云枫对李适之道:“李大人,若是学生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不过学生的确认为这是丰王的一个绝好的上位机会,不可错失啊,希望李大人你多去劝劝丰王殿下才好!”   李适之当然没有看到这是李澄的什么绝好上位机会,立刻对杨云枫道:“云枫啊,你刚才长安,有些事情还不清楚,如果丰王这次接下了这个差事,他的确可以向一些皇亲国戚去征粮,但是征了那些平日里不来往的,那些人自然要攀比与丰王亲近的人,你让丰王如何去征那些自己属下与支持自己的官员?如此还谈何上位?”   杨云枫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良久后,这才道:“既然如此,这个丑人就让云枫来当吧,到时候办好了差事,功劳是丰王殿下的,若是办砸了,一切由云枫来担当就是了!”   李适之闻言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心中暗道,此事不接都已经接了,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想至此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道:“那云枫你好知为之吧!”   这一夜,整个长安城,包括长安城的周边乡镇,都是个不眠夜,街道上到处都响彻着锣鼓之声,不时一对人马举着火把出城而去,却没有带兵器,看来是出城去抓田鸡的。   杨云枫与赵云龙回了府邸后,宗露却早就等的着急了,见杨云枫回来,立刻问杨云枫长安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杨云枫轻叹一声,对杨云枫道:“家里储备的粮食够不够,只怕明日的粮食要飞涨了!”随即将蝗灾一事告诉了宗露,宗露连忙道:“哎呀,只怕家的粮食不够熬一个月的,我现在就让人去买……”   杨云枫立刻拉着宗露,笑道:“那也不用这么着急……”说至此,心念一动,立刻对宗露道:“也好,露儿,你将家里的钱都拿上,明日开始只怕城内会有灾民涌进,你多囤积一点粮食,到时候可以向灾民施粥!”   宗露闻言一愕,随即握着杨云枫的手,对杨云枫道:“夫君,你心地真好……”   杨云枫微微一笑,心下却道:“我也这也是为自己打算,若是明日李澄当真装病的话,这个差事必然要老子来接,既然肯定要得罪那些权贵了,至少在百姓这里也要赢得一些名声吧!”   杨云枫让宗露带着下人赶紧上街买米,只怕去迟了,什么也买不着了。自己则是与赵云龙去了书房,今天这一夜,看来是不指望睡了。除了即将到来的蝗灾,还有另外一个头疼的问题,就是那个纠缠不清的黑龙帮,这也是当务之急,必须要尽快解决此事。   杨云枫与赵云龙商议了一晚的对策,也没想到一个妥善的办法,现在黑龙帮在暗,自己在明,他们要找自己很好找,而自己若是想要找他们,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如今之计,也只能立刻让覃毅加快招揽长安城游侠豪杰了,同时杨云枫还让赵云龙通知覃毅,让覃毅尽量与长安城的另一个帮会鸿凤阁取得联系,最好能与她们达成联盟,心中暗想,若是裴旻在此就好了,今夜遇到的那些高手,若是赵云龙与裴旻联手的话,只怕就不畏惧了。   这时宗露与杨府的下人都回来了,带着两车米,宗露对杨云枫道:“街上的米加都高了一倍了,好在相公你让我早点去,现在好多米店都被抢购一空了,有钱都买不到米!”   杨云枫闻言笑道:“抢购一空?那也未必,最多只是将店面的买光了罢了,只怕这些人是想奇货可居吧!”   宗露闻言奇道:“相公的意思是,这些米商是将米都囤积了起来,准备过些日子再抬高价格?”   杨云枫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沉吟道:“看来这也是个问题,米价若是上涨的话,势必造成长安的混乱,方才在宫中这么久没想到这个问题,不然应该向李隆基建议,让官府出面,强行控制物价才是,看来只能天亮之后,让李澄去向李隆基汇报了,如此也好,李澄可以专心的去控制物价,而老子则是去征粮……”   话虽如此说,杨云枫是将此事当成了自己上位的一个绝好的机会,不过也正如李澄与李适之所担心的,肯定会得罪朝廷大部分的官员,到时候自己在长安只怕也难以立足了,既然自己是决心出仕的,这官场之上也绝对不可能光是自己一人吧?如果在官场上处处是敌人,那做起事来只怕是处处受制,不过既然已经接下了这个差事,也只能迎着头皮而上了。   宗露见杨云枫满脸的愁容,也不知道如何劝慰杨云枫,宗露未与杨云枫成亲之前,也是洛阳有名的才女,而如今也只是一心的打理杨府罢了,对于杨云枫外面的事,向来不过问。   杨云枫这时看着宗露,问道:“露儿,如果为夫将长安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得罪了,在长安再无立足之地了,你说如何好?”   宗露微微一笑,给杨云枫倒了一杯水,递给杨云枫后,道:“那要看相公办的是什么事了,如果是因为私事得罪了满朝文武的话,只怕当真再无立足之地了,但是若是公事的话,即便是如此,只要相公没有得罪皇上,皇上自然会为相公你说话……况且这天下又不是只有长安……”   宗露一言点醒了杨云枫,杨云枫立刻放下茶杯,一把抱起宗露,笑道:“听夫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宗露微微一笑,道:“相公,露儿也没有什么能帮上你的,这些话,也都是妇人之言,相公莫要当真!”   杨云枫抱着宗露在大堂上转了几个圈后,这才将宗露放下,看着宗露道:“若露儿说的此话都是妇人之言,只怕这满天下皆是孩童之言了!” 第13章 奉命征粮   杨云枫一夜未睡,只是天色蒙亮之时,小歇了片刻,刚刚睡下就听院中有人大叫,将自己又给吵醒了,杨云枫起身开门,这一开门,顿时只见无数的蝗虫涌进了房间,杨云枫心中一凛,向屋外看去,只见昏暗的天空不过刚刚见亮,就见满院空中都飞舞着蝗虫,下人们拿着火把在院子中不断地挥舞着,却哪里能拦住这些如蜂般的蝗虫,杨云枫再抬头看去,只见漫空都是黑点,数以亿万计的蝗虫犹如群魔乱舞一般,可怖之极,生活在后世的杨云枫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心中虽然不怕,但多少也有些骇然,这场景若是在后世只怕是难得一见,而在这个科技落后的时代,只怕那些百姓隔几年就要遇到一次,可见蝗虫之灾的可怖一斑。杨云枫将衣领翻起,挡住脖子,向外冲了出去,但仍是有不少蝗虫撞在脸上,这些蝗虫就犹如扑火的沙蛾一般,根本不惧死活,即便见前方有火把飞舞,依然还是向前冲去。   杨云枫心中骇然,却在这时听到一声惊呼,却是宗露的声音,杨云枫暗叫不好,立刻循声跑去,只见宗露此时正缩在墙角,浑身哆嗦不已,杨云枫立刻随手拿起一只笤帚,冲着宗露的上空挥舞了一番后,这才一把抱起宗露,道:“露儿,这几日就不要出房门了……”说着将宗露抱进了房间,随即立刻将房门关紧,将房内的蚂蚱都抓完了,放到一只布袋中,这才握住宗露的手,看着宗露惊魂未定的样子,杨云枫心中一疼,连忙拥着宗露入怀,柔声道:“露儿,这几日好生在家呆着,哪里也别去了……”宗露闻言不住地点头,这蝗灾她也是第一次遇上,哪里还能说什么。   杨云枫安慰好宗露后,立刻出门将房门关好,让所有下人都回房,将所有的门窗都关严,命令所有人在蝗虫未退之时,都不得出门半步,心中又想起杨玉环,她与谢阿蛮两人住在后院的小屋,只怕此刻也受到了蝗虫的侵扰了,想着立刻举着一只火把冲去了后院的小屋,这时只见小屋外晾衣服的竹竿上已经落满了蚂蚱,而小屋的门此时紧闭着,门窗上到处都可见蚂蚱,杨云枫立刻走到门前,叫道:“玉环,你有没有事?”   屋内良久没有声音,杨云枫心下一惊,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屋内传来谢阿蛮的声音道:“公子,我们无事……”   杨云枫这才稍微宽心,立刻对谢阿蛮道:“阿蛮,好生照料玉环,这几日尽量少出门,我会让人给你们送饭菜!”   过了好一阵,蝗虫才逐渐的少了,但是杨云枫见院子中的花草早已经被蝗虫吃了个干净,想必也正是因为如此,蝗虫才退了不少,但是依然还是比昨日要多了许多,在空中不断的飞舞,地上也满是乱跳的蚂蚱,这时天色也已经亮了,杨云枫立刻叫上赵云龙,直接去了丰王府。这一路上到处都是狼狈之状,街上所有的门面全部都关了,没有半个人影,到处可见的只有乱蹦乱飞的蝗虫。   一路上两旁的树木花草都遭了蝗灾,满地都是被蝗虫噬咬掉落的树叶。堂堂大唐的首都长安如今却是这么一副荒凉的光景,让杨云枫看的唏嘘不已,前几日自己才来长安之时,见长安是多么繁荣昌盛,如今只是一个区区的蝗灾就变得如此,若是安史之乱爆发,这长安岂不是当真成了一座废城了?   杨云枫与赵云龙到了丰王的府邸时,丰王府也是大门紧闭,赵云龙敲了好一会,才有人前来开门,杨云枫与赵云龙进了丰王府,见丰王府的花草也相继遭灾,一副惨不忍住的样子,心中长叹道:“如此大灾之年,王府都是如此,更何况是普通百姓之家,蝗虫的这一阵侵扰,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家遭殃了。”   杨云枫与赵云龙坐在偏厅等候了良久,这才见丰王姗姗来迟,满脸惊容的出现在了偏厅,一见杨云枫,尚未等杨云枫与赵云龙起身行礼,就立刻道:“云枫,这可如何是好?本王的千亩良田,今年也只怕是颗粒无收了!”   杨云枫闻言一愕,心中暗骂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小子还惦记着自己的良田,却不顾百姓的生死!“想着立刻拱手道:”丰王殿下,如今之计,首当其冲的是要救灾征粮,皇上昨日已经给我们下了命令,让我们去征粮……”   李澄这时看了杨云枫一眼,立刻坐到一旁,伸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叹道:“本王昨夜回来之时偶感风寒,至今脑子还是昏沉沉的,既然云枫你如此着急,不如你先去征粮,待本王身子稍适,便去与云枫会合如何?”   杨云枫早就知道李澄今日不会与自己一起去,立刻对李澄拱手道:“如此也好,不过下官手中无兵,想要借丰王手下的陈梓杰陈兵卫一用!”   李澄皱了皱眉,立刻道:“这陈梓杰是本王从商州带回来的,如今还没有任命将职,手下也无兵可带啊……”   杨云枫知道李澄是怕他自己出兵,万一惹恼了那些王公贵族,日后不好说话,立刻对李澄拱手道:“正因为陈梓杰是商州带回来的,至今还无几人知道陈梓杰是丰王殿下的属下,只要我们挑选一些面生的士兵,绝对不会连累丰王殿下!”   杨云枫都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了,李澄听完也觉得有些道理,此刻最重要的是不给自己招惹麻烦,不过毕竟李隆基也是的确下达了征粮的命令,只好应允杨云枫,调拨了一千人马交给杨云枫与陈梓杰,杨云枫领着兵马,立刻与陈梓杰还有赵云龙商议对策,在长安的官员、王公贵族杨云枫都不怎么清楚,但是杨云枫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可以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他的岳父宗武御,想到这里,杨云枫立刻与陈梓杰、赵云龙直接就去了宗府。   宗武御的府邸如今也正在拿着火把熏蝗虫,管家老刘在府门前见杨云枫带了一对人马前来,着实吓了一条,后来看清是杨云枫,这才嘘了口气,杨云枫让人马守在宗府外面,自己则是与赵云龙、陈梓杰一起进了宗府。   宗武御人未到,笑声先至,好像是知道了杨云枫来宗府的目的一般,一见杨云枫立刻笑道:“云枫,今日前来,定然是为了征粮一事吧?”   杨云枫见宗武御开门见山,自己也就直说道:“岳父大人,不错,今日云枫前来正是为此事,皇上下旨,让云枫协助丰王殿下征粮,只是今日丰王偶感风寒,只有云枫一人前来了,而云枫对长安的人脉并不熟络,所以特来向岳父大人请教!”   宗武御微微一笑,示意杨云枫坐下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云枫你还真看得起老夫,不过你的确也是找对人了,要说这长安城老夫是了然心中啊……”一阵吹嘘之后,这才正色地对杨云枫道:“如果要向这些王公贵族征粮,首先就要从几个老王爷开始……”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动,连忙问宗武御道:“岳父大人,自从云枫接了这个差事之后,丰王李澄与李适之,都道云枫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避之不及,岳父大人却如何不显奇怪之色?云枫倒是奇怪了!”   宗武御闻言哈哈一笑,道:“若是其他人接下这个差事,老夫定然会奇怪,但是云枫你接下这个差事,老夫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听杨云枫“哦”了一声后,立刻笑道:“云枫你办事向来不按常理而为,接下这么个差事也是情理之中,云枫定然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老夫又何必为你担心?”   杨云枫没想到宗武御竟然如此相信自己,心中一动,苦苦一笑道:“也不知道岳父大人这是夸云枫,还是贬云枫呢!”   宗武御笑道:“自然是夸,其实人人都以为这个差事接下后,办好了是得罪了亲王贵族,办砸了在皇上那边不好交差,但他们如此想,都有私念,计较个人得失,而云枫在你长安不过是一个新起之秀,无权无势,更无靠山,既然什么都没有,还怕什么失?况且如果此时办好了,云枫你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皇上,皇上虽然近年来已经不怎么过问朝政了,但毕竟也是一代英明圣君,绝对不会看着长安这般乱下去的,谁能为他解忧,他自然心中有数……”说着看向杨云枫,笑道:“只怕这一点,云枫你也早就看透了吧!”   杨云枫闻言也是哈哈一笑,随即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岳父大人也!”说着与宗武御相继一笑,赵云龙与陈梓杰两人站在杨云枫身后,挺着这翁婿俩的对话,心中着实一凛,却依然矗立不动。   宗武御这时道:“所谓擒贼先擒王,这征粮一事也应该如此,只要云枫你能让几个亲王缴了粮食,剩下来的就不足为惧了!”   杨云枫闻言点头道:“云枫也正是这个意思,不过这几个亲王的情况,云枫却是一点不知,所以特地来向岳父大人请教!”   宗武御这时眉头微皱,沉吟了片刻后,这时对杨云枫道:“这长安城内大小亲王不计其数,当今皇上的儿子姑且不算,就算着皇上的兄弟,就是六七人,但是这些人也不足畏惧,只有这裕亲王李恂乃是睿宗的堂弟,当今圣上的堂叔,裕亲王是多朝元老,众多亲王当中也只有裕亲王分量最重,若是云枫你能让他缴粮,其他的亲王也就不足畏惧了!”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沉吟了良久,这个李恂是李隆基的叔叔,的确是个难缠的角色,不过也正如宗武御所言,如果李恂都能缴粮,那些剩下的亲王就没有理由不缴粮了,更何况那些官员们了?而且李恂如此的身份势必也会让那些人以他马首是瞻,看来征粮的第一户人家,就必须是这个李恂了。   宗武御看着杨云枫,这时对杨云枫道:“不过这个李恂是睿宗皇帝亲封的亲王,地位无比尊崇,当今皇上对他都要礼让三分,只怕云枫你去了,也多数是碰钉子而回啊,而且这李恂向来与李林甫交好,这李林甫也常以裕亲王的门生自居,而云枫你在蒲州与洛阳办的那些事,事事都是正对李林甫的,只怕这件事难矣……”   杨云枫一边听着宗武御的话,一边沉吟,暗道管他是天皇老子呢,如今也是迫在眉睫了,动不得也要动了,这时立刻站起身来,拍着桌子沉声道:“那就从裕亲王李恂开始!”   宗武御闻言脸色一变,随即抚须而起,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云枫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老夫有几个旧友与裕亲王也算熟络,不如让老夫出面,请那几个旧友吃饭,请他们去裕亲王那边说一番,也省得云枫你与裕亲王当面冲突,又可以让云枫你交差,你以为如何?”   若是以前,杨云枫定然不会答应,但是此刻杨云枫细想一番,如此就得罪了一个当今皇帝的叔叔,也的确不值得,如果宗武御能摆平此事,那自然是省事不好,沉吟了片刻,立刻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岳父大人了!”   宗武御微笑着点了点头,立刻叫来老刘道:“替我下帖子给张大人、李大人、刘大人、马大人,就说我宗武御请他们吃饭!”   老刘闻言立刻领命而下,不时写好了帖子派人送了出去,半个时辰过后,送帖子的人纷纷回来禀告宗武御道:“老爷,张大人重病缠身,下不得床……”   宗武御闻言眉头一皱,拍着桌子喝道:“胡说八道,昨日老夫还见他生龙活虎的在畅春园饮酒……”   宗武御话梅说完,立刻就又有送帖子的下人前来禀告道:“老爷,李大人的公子摔伤了腿……”   “老爷,刘大人的丈人去世了……”   “老爷,马大人公务繁忙……”   不时四个出去送帖子的下人都已经回来了,四个大人的理由各异,但是结论却只有一个,就是不来赴宴,宗武御冷着脸良久,此时他也明白了,这个当口自己要请他们吃饭,他们也自然知道所为何事了,也不可能不知道杨云枫与自己的关系。   杨云枫看在眼里,这时上前对宗武御拱手道:“岳父大人,你的好意云枫心领了,如此看来,也只有云枫亲自去会会那裕亲王一条路可走了!”   杨云枫说着立刻领着赵云龙与陈梓杰告辞,出了宗府,杨云枫立刻上马,与陈梓杰、赵云龙二人领着一队人马向裕亲王府而去,一队人马到了裕亲王府门口,只见这裕亲王府比李澄的丰王府还要气派,大门却是紧紧关着,杨云枫示意陈梓杰下去敲门。   陈梓杰敲了良久的大门,这才听见府内有人应门,不是大门打开一条缝,只见门内一个中年汉子瞥了一眼陈梓杰后,又探出脑袋来看了一眼门外的杨云枫与赵云龙,这时冷声对陈梓杰道:“这是什么事啊?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么?还来敲门?有没有拜帖?”   陈梓杰立刻道:“杨云枫杨大人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崔粮,请先开门!”   那中年汉子冷冷看了一眼陈梓杰后,这才扔下一句“在这里等着!”说着又将大门紧闭上。   陈梓杰吃了一个闭门羹,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只见杨云枫与赵云龙已经从马上下来,走到门口,杨云枫冷声道:“等下去,我倒是要看看这裕亲王耍什么花样!”   杨云枫与陈梓杰、赵云龙在裕亲王府等了半晌后,只听大门轰地一声又打开了,依然还是那个中年男子,这时却见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大汉,每人身后都扛着一袋粮食,放到门口后,这才对杨云枫道:“你要的粮食都在这里,清点一下吧!”   陈梓杰见这一共不过十几袋粮食,眉头一皱,大声道:“裕亲王府就十几袋粮食不成?”   那中年汉子冷笑一声道:“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裕亲王他老人家念在你们是为皇上办事,才交出这十几袋粮食,若是其他人来,只怕一粒米都没有,你们见好就收……”说着便退回了府门内,刚与关门,却见杨云枫一脚已经迈进了大门。   中年汉子见状一愕,抬头看向杨云枫,冷声道:“这位大人,你要征粮,我裕亲王府已经交了,你还待如何,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这里撒野?”   杨云枫看了一眼那中年汉子,哈哈一笑,道:“这是什么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非杨云枫这是出了大唐境内不成?这裕亲王府不是大唐的裕亲王府了么?”说着一把将大门推开。   那中年汉子见杨云枫一个文弱书生竟然敢在裕亲王府门前撒野,着实一愕,刚与发作,却见府外的士兵这时已经冲了上来,守在裕亲王府的门前,赵云龙这时也一把将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   却在这时,突听府门内一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在裕亲王府门口撒野?”不时走出一个年约三十五六,一身的郡王服饰,满脸的贵气,却又是满脸的不屑的男子,一双眼睛瞪着杨云枫良久,这才喝道:“你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那中年汉子这时退后一步,拱手道:“隆郡王,这人说是奉旨前来征粮,亲王他老人家已经送出了这十几袋粮食,这人似乎嫌少……不肯罢休……”   陈梓杰这时在杨云枫耳边低声道:“这位是裕亲王的次子隆郡王李颌!”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却不想着陈梓杰却对长安的人脉如此熟络,心中一凛。   这时只见隆郡王李颌转头看向杨云枫,仔细地打量了杨云枫一番,见杨云枫面不露丝毫惧色,这时却见杨云枫拱了拱手,道:“隆郡王?郡王殿下来了就正好了,下官也是奉旨办差,贵府只是给出着十几袋粮食,下官只怕也无法向皇上他老人家交代吧?”   隆郡王李颌这时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哈哈一笑,道:“你是那个才惊洛阳的杨钊杨云枫吧?”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不想自己与这隆郡王李颌第一次见面,却被对方认出了自己,连忙拱手道:“才惊洛阳实不敢当,徒有虚名罢了,隆郡王叫下官杨钊或杨云枫即可!”   隆郡王李颌又打量了杨云枫一番后,这才冷冷一笑,道:“据说你是皇上御封的曹掾官,隶属丰王李澄殿下,即便是奉旨征粮,也是李澄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从五品的小吏来裕亲王府张牙舞爪了?”   杨云枫立刻道:“丰王殿下今日偶感风寒,所以此事已经全权交由下官办理,请隆郡王行个方便!”   隆郡王李颌这时冷声道:“偶感风寒?哼哼,只怕是心病吧……自己无能办妥此事,便叫一个小吏来,还真亏丰王想得出来……”说着立刻对杨云枫道:“我不管你在洛阳是多出名,但是这里是长安,你要想进我裕亲王府也行……除非是有皇上的圣旨……不然的话……哼哼……”说到这里,立刻退后一步,身后十几个壮汉立刻堵到了门口。   陈梓杰见状,立刻问杨云枫道:“大人,要不我们回去请示皇上,让皇上办法一道圣旨后,我们再来!”   杨云枫心中冷笑,李隆基又岂会颁发这样的圣旨?如若这般,他早就一道圣旨下来,强令众亲王缴粮就行了,李隆基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无非就是他也不想得罪这些人,而事后再来做和事老,这就是自古帝王的权衡之道,这些陈梓杰不知道,他杨云枫又如何能不清楚呢? 第14章 以为表率   杨云枫想到这里,冷冷一笑,看了一眼隆郡王李颌后笑道:“隆郡王,如今长安是什么形势,您不会不清楚吧?皇上如今正为长安百姓、天下百姓受蝗虫之灾忧心劳力,伤身乏力,无计可施之余,才会让亲王们先拿出点粮食来赈灾,你们亲王自古就是免交粮税的,如今不过是在朝廷需要的时候,拿出一点来,怎么就和割了你们身上的肉一样呢?裕亲王是本朝仅有的几朝元老了,可以说是硕果仅存了,在朝廷危难之时,是否应该站出来为朝廷分忧,为皇上分忧,为天下百姓分忧,作为众亲王的表率呢?如今长安城的亲王皇子们,可都是看着裕亲王老人家呢?我杨云枫是什么人?说白了,不过是为你们李家朝廷的一个打工仔而已,我犯得着如此卖命么?不过裕亲王不同了,他与朝中任何一个朝臣都不同,裕亲王应该是与大唐是一体的才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如果大唐王朝昌盛繁荣,裕亲王、隆郡王以及你们的子孙万代都是蒙祖荫庇佑,但是……这些话本就是犯忌讳的,下官也就不多说了,相信隆郡王你也能明白!”   杨云枫一番口舌说的有声有色,隆郡王李颌这时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冷声道:“不愧是洛阳才子,果然是巧言令色,巧合如簧,你说的也全都在理,不过本王就不明白了,我父王是大唐的王爷,那么太子、丰王他们就不是大唐的皇子皇孙了么?这件差事是丰王接下来的,本王想问一句杨大人,请问丰王殿下至今交了多少粮食?”   杨云枫闻言一愕,今早去丰王府的时候,就听丰王李澄说他的千亩良田都遭灾了,怎么就没想到让他站出来做个表率?想到这里,杨云枫看向李颌,问道:“是否丰王缴纳了粮食,裕亲王府也就会如数缴纳?”   隆郡王李颌这时冷冷一笑,拱手道:“待杨大人让丰王缴纳了粮食再说吧……本王就不送大人了!”说着退后一步,示意众大汉关门。   杨云枫虽然知道李颌此时是借着丰王的事拖延时间,不过说的话确实在理,看来这丰王府是必须要去一趟了,想着立刻让官兵都退了回来,看着裕亲王府将大门关上,隆郡王李颌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看热闹的表情,让杨云枫浑身不舒服。   陈梓杰这时问杨云枫道:“大人,我们当真要去丰王府?”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对陈梓杰道:“你留一些人在裕亲王府附近监视着,防止李颌偷龙转凤,将粮食转移了……本官……看来是要去丰王府走一趟了!”   杨云枫说完立刻与赵云龙,陈梓杰率着一众官兵又直奔丰王府而去,丰王李澄见杨云枫无功而返,满脸诡异的笑容,此时李适之也已经在丰王府了,见杨云枫前来,立刻问道:“云枫,听闻今日你首先就是去了裕亲王府?”   还没等杨云枫说话,丰王李澄就在一旁端着茶杯笑道:“云枫,你刚来长安,好多事情都不清楚,你如何敢去裕亲王府啊?裕亲王那可是我父皇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你都敢去,本王是应该佩服你的勇气?还是说你糊涂好啊?”   杨云枫这时淡淡一笑,要不是自己清楚,这趟差事是李隆基委派给丰王李澄的,自己不过是协助,还真以为此事与李澄无关了,看如今李澄这悠哉的看热闹样,杨云枫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但是此刻也只能强忍道:“丰王殿下,下官是去过了裕亲王府,不过裕亲王的公子隆郡王,似乎在攀比丰王殿下你啊!”   李澄闻言问头一皱,放下茶杯站起身来,道:“攀比本王?有什么好攀比的?本王千亩良田都已经遭灾了……”说到这里,那一副满脸愁容,伤心欲绝的脸,比死了亲娘还要伤心。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丰王殿下,这蝗灾之下,又有几家没有遭灾呢?丰王殿下的田地遭灾了,裕亲王也可以说自己家的良田遭灾了!”   李澄闻言脸色一变,怒视着杨云枫,喝道:“好你个杨云枫,你此刻这是在帮裕亲王说话不成?你的意思是,现在裕亲王让你来我丰王纳粮来了?你莫要忘记谁才是你的恩主!”   杨云枫心中冷笑,本以为经过罗冬林一事后,这个李澄会有所长进,不想还是这般的无知,看来自己是不想另结高枝也不行了,在这般庸碌无为的李澄手下,自己又能有何作为?真正的君王又岂会计较眼前的这一点点得失?比起大唐的锦绣江山,这区区的千亩良田又算得了什么,这个浅显的道理,这个李澄都看不明白,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即便自己当真有能耐将他推上了皇位,将来也是个庸碌无为的昏君罢了。想到这里,杨云枫叹了一口气。   李适之看在眼里,立刻对李澄道:“丰王息怒,云枫如此做,也是为丰王殿下你着想!”   李澄这时皱眉道:“为本王着想?”   李适之立刻点头道:“丰王你想,如今这皇上是当着寿王与李林甫的面,将征粮的差事交给丰王您手里的,云枫不过是协助丰王殿下罢了,若是这个差事办好了,功劳自然是殿下您的,但是若是这个差事办砸了,罪过也可是您丰王殿下的,这一点,丰王殿下有没有想过?”   李澄听到此处,楞了一下,坐回了原位,却听李适之这时立刻又道:“丰王殿下,臣可是听说寿王与李林甫那边的扫蝗差事办的不错,皇上也大为赞赏,如今可是满朝的人都将眼睛盯上丰王殿下您了,且不说这差事办完的后果如何,后果再坏,这差事如今是不接也接下了,为今之计只能将此事办好!”   李澄微叹一声后,这才道:“李大人,你也知道,一旦办妥了此事,这满朝文武只怕都要记恨本王了,你让本王日后如何在朝堂立足?更别说这差事本来就不好办!”   李适之微微一笑,道:“只要丰王殿下下定决心去办,这就不劳丰王殿下操心了,自有臣与云枫会妥当的为您办好,丰王殿下,其实眼前的形势相当明了,要么就是丰王殿下你办妥了差事,得罪了朝臣,要么就是丰王殿下你办砸了差事,却是得罪了皇上,孰轻孰重,丰王殿下应该懂得衡量了吧?”   杨云枫听李适之一番话,暗道李适之还算是一个明白人。转头看向李澄,却见李澄满脸的犹豫,这时却听堂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道:“李大人所言极是,澄弟,如今你只能作出一个选择!”   堂内的杨云枫、李适之与李澄闻言都是一凛,这说话之人正是公主李颖,李颖话音刚落,就见门口一个女子被众人抬了进来,一身的白衣,脸色稍显苍白,却是风采依旧,除了腿上有伤,俨然有回到了洛阳时,杨云枫所认识的那个冷冰冰的公主模样了。   李适之与杨云枫连忙起身,向李颖拱手道:“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李颖点了点头道:“两位大人免礼!”说完眼神却落在杨云枫的身上,打量了杨云枫良久,与杨云枫四目交接后,立刻看向了李澄。   李澄这时也上前道:“皇姐,你腿上有伤,如何不在宫里养伤,怎么来我这丰王府了?”   李颖看了一眼李澄,这时由宫女扶着走向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后,这才对李澄道:“我是不放心澄弟你接下的这个差事!所以特地前来看看!”   李澄沉吟了片刻,却见李颖这时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大人,这个差事是你替丰王接下来的,你可要多担待着点!”   杨云枫明白李颖的意思,是让自己多协助李澄,立刻起身拱手道:“臣是丰王殿下与公主举荐的,自然不会让丰王殿下难看,不过眼下一事,还要丰王速速决断才行!”   李颖闻言“哦”了一声,问道:“究竟是何事?”   杨云枫没有在说话,李澄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时对李颖道:“皇姐,杨大人今早去裕亲王府纳粮,裕亲王却让他儿子隆郡王出来,攀比本王,说让本王先纳,真是岂有此理!”   李颖闻言沉吟了片刻后,对李澄道:“澄弟,今早父皇也接到了急报,说是南方蜀中的灾民已经大批涌向了关中,最多也就半个月时间只怕就要到了,蜀中的义仓粮食已经被吃空了,关中义仓的存粮也不多,江南的粮食一时半会也来不了,这些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你要是等灾民都涌进了长安,在决断此事的话,只怕为时已晚!”   李澄闻言立刻道:“那也总不能让本王拿出粮食,万一本王拿出了粮食,那帮亲王们却依然不上缴,本王岂不是……”   李颖这时眉头一皱,拍着桌子喝道:“澄弟,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   李澄还是第一次见李颖发火,闻言愕然不已,惊讶地看着李颖,李适之与杨云枫此时都默不作声,也都看向李颖,却听李颖这时嘘了一口气,缓声道:“澄弟,你想想如果长安一旦聚集了大量的灾民,而长安又拿不出粮食,那势必会出现灾民闹事,那时候父皇若是怪罪下来,第一个要办的就是丰王纳粮不利之罪,你可曾想过?更何况只要澄弟你自己先纳了粮,堵住那帮亲王的嘴,本宫料他们也不敢如此枉顾朝廷的安危,退一万步讲,即便他们当真还是不纳粮,澄弟你不过就是一个失职之罪,而那些亲王们表面也许不会有什么事,但是父皇他老人家心中能不明白么?你当真以为父皇他老糊涂了么?”   李适之听李颖说到此处,立刻也起身向李澄拱手道:“丰王殿下,公主所言极是,此事刻不容缓啊!”   杨云枫这时也起身对李澄拱手道:“丰王殿下,请听公主一言,尽快纳粮,下官也好尽快向那些亲王们纳粮交差!”   李澄听到这里,只好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纳吧纳吧,本王还能如何?”   李澄终于松口,杨云枫也嘘了一口气,只要李澄纳了粮食,下面他的差事也就好办多了,杨云枫立刻让陈梓杰与赵云龙去点算丰王府的粮食,缴纳了二分之一的粮食,即便如此,李澄还在讨价还价,一副被挖了祖坟的模样,好在有李颖在场,李颖对李澄道:“澄弟,你此刻缴了一半的粮食,那是被其他人做了榜样,这样他们即便再如何躲,也不能少于一半吧!”   从丰王府出来,杨云枫让赵云龙立刻将粮食都送去了长安城外的义仓,同时将从丰王府中纳缴的粮食数量,写了一份条陈备案,以便日后向户部以及李隆基汇报核实之用,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给裕亲王、隆郡王以及其他的亲王们看。清点完了粮食数量,写好了条陈,这时李颖与李适之也出了丰王府,杨云枫立刻上前向二人拱手道:“今日多谢公主与李大人了,不然这差事真不知道办到什么时候?”   李适之微微一笑,见杨云枫满头汗水,道:“云枫啊,朝廷有你这般的臣子,真是社稷之福啊!”   李颖也对杨云枫道:“杨大人,这趟差事是有些为难,丰王年纪还小,你多担待着点,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本宫开口,实在不行的话,不还有李大人在此么?”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这个自然,云枫能力有限,自然还是需要公主的提点,以及李大人的协助才成!”   李颖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杨大人,你此刻乃是朝廷委派的曹掾官,有直接上书皇上的职权,不过本宫希望杨大人这次……”   杨云枫没等李颖说话,立刻就知道了李颖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为李澄隐瞒,不将李澄此次办差的糗事上报,杨云枫立刻对李颖拱手道:“公主放心,下官知道如何做!”   李颖知道杨云枫是聪敏人,这时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杨云枫道:“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那么本宫这就回宫了,等着杨大人以及李大人的好消息了!”说着示意抬着轿子的下人离开丰王府门口。   杨云枫与李适之立刻拱手相送,待李颖的轿子走远之后,李适之这才抬头看向杨云枫,道:“云枫,此次差事是难办,不过如今你我还有丰王殿下都是一船之人,李某也唯有仰仗杨大人了!”   杨云枫听李适之说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在说这件差事还是要他杨云枫去主力办理,他李适之还是吃饭不问事,心中一动,立刻对李适之拱手道:“愧不敢当,只要下官的纳粮队伍到李大人府前时,李大人能尽量合作一点,下官就不深感激了!”说着拱手告辞。   李适之闻言一愕,还没说话,就见杨云枫已经率众离开了丰王府门口,看着杨云枫离去的背影,李适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摇了摇头道:“这个杨云枫,这时还摆本官一道?” 第15章 雷霆手腕   杨云枫率众再到裕亲王府的时候,监视的士兵来报,说裕亲王府已经秘密的从后门陆续运出了粮食,足足有三千石,不过他们已经有人秘密地跟踪在后面,相信很快就有答案。杨云枫闻言冷冷一笑,喃喃道:“堂堂一个裕亲王府,也做这种下作之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好在老子早有准备!看你还能将这么的粮食一次吃光不成?”   杨云枫说罢连忙在赵云龙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赵云龙立刻带着数百人离去,杨云枫随即示意陈梓杰再次上前去敲门,又是敲了好一阵才有人开门。   开门之人依然是那个中年汉子,但此次这个汉子却是笑脸相迎,一见是杨云枫,则立刻打开了瑞庆王府的大门,伸手道:“原来是杨大人,请进,裕亲王与隆郡王都已经久候多时了!”   陈梓杰与赵云龙见状满脸诧异,这裕亲王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俩不清楚,杨云枫却是心知肚明,这长安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丰王府纳粮的事情,想必不止这裕亲王府,只怕整个长安的亲王贵族们都知道了,这也足以看出裕亲王与隆郡王精明之处,如今若是再将杨云枫堵在门外,那可就是公然的抗旨了。   杨云枫立刻从马背上跃了下来,让士兵在门外恭候,自己则与陈梓杰一起进了裕亲王府,只带了四个亲兵,进府后,杨云枫看着裕亲王府的摆设,着实让杨云枫眼前一亮,只能用豪奢两个字来形容,即便是皇宫也不过如此了,不想着裕亲王府竟然也如此富贵,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被那中年大汉带进了后堂,却见后堂的门口,站着一人,满脸笑意地看着杨云枫,正是隆郡王李颌,待杨云枫走进,立刻含笑拱手道:“杨大人!”   杨云枫拱手还礼道:“隆郡王莫要如此多礼,下官不过也是奉旨办差,办完了差事还要去下一户!”   隆郡王李颌闻言立刻点头道:“那是,那是,杨大人贵人事忙,本王也不敢耽搁……”说着连忙对领着杨云枫与陈梓杰进门的那中年汉子道:“王富春,你立刻带着杨大人去后院粮仓去清点粮食,多多协助杨大人,杨大人可是奉旨办差!”   那叫王富春的立刻点头应允,伸手对杨云枫道:“两位大人请!”   杨云枫看了一眼李颌,这时拱手道:“既然来了,就不急在一时了,下官来裕亲王府,又岂能不拜见裕亲王他老人家呢?”   李颌闻言立刻道:“哦,杨大人有心了,父王他年老多病,已经半月未下过床了,如今正在房中静养,只怕……”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要更去探望裕亲王了……”说着拱手对李颌道:“有劳隆郡王带路!”   隆郡王李颌看了一眼杨云枫,点了点头,道:“多谢杨大人有心,请!”说完领着杨云枫与陈梓杰去了裕亲王的房外,李颌问了一声门口的丫鬟道:“父王他可安歇了?”   丫鬟慌张答道:“王爷他刚吃了药,刚刚歇下!”   李颌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还没说话,就听杨云枫道:“既然裕亲王吃了药了,本来下官不便打搅的,但是若是朝中其他人知道下官来了裕亲王府,也不拜见裕亲王他老人家,只怕要说我杨云枫对裕亲王他老人家不恭了,下官只是进去看一眼便走……”   李颌看着杨云枫沉吟了片刻,这才示意丫鬟将房门打开,领着杨云枫进了房间,杨云枫刚进门就嗅了嗅鼻子,随即跟着李颌走进一旁屏风后的卧房,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个白发两鬓的老者,由于背对着杨云枫,尚看不清楚样貌。   李颌这时伸手示意杨云枫可以出门了,杨云枫看着李恂良久之后,又看了看床边的情况后,这才跟着李颌除了房间,待丫鬟将房门关上之后,李颌这才道:“杨大人真是有心了,还是办差要紧,请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与陈梓杰随着王富春而去,李颌站在原地看着杨云枫离去之后,这才推开房门,走进了房中,这时只见房中正站着一个老者,虽然是满鬓白发,但是脸色却格外的红润,一双眼睛也是炯炯有神,见李颌进来后,立刻沉声道:“粮食都已经藏好了么?”   李颌立刻上前宫恭敬地道:“父王,儿臣办事你就放心吧,那杨云枫以为派几个人跟着就可以找到粮食所在了,简直是痴人说梦,他哪里会知道这粮食依然还在我裕亲王府……如今正在粮仓下面的地库之中呢……哈哈……”   李恂闻言点了点头,这时冷哼一声道:“杨云枫这个黄口小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跑到我裕亲王府来纳粮?他也不打听打听我李恂是什么人,想当年先帝爷也是本王与太平公主一起扶上去的,就连当今圣上对付太平公主,本王也是出过力的,皇上他都不敢如此对本王,就凭这个杨云枫……哼哼……”   李颌闻言立刻上前恭敬道:“那是,那是,试问当今朝廷,还有谁能与父王相提并论?为两朝皇上立过不世勋?”   李颌刚说到这里,却见裕亲王李恂的眼神闪过一阵惊慌,正直直地看向门外,连忙转头看向门外,却见杨云枫此时正站在门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心下一凛,连忙走到门前,对着门口的丫鬟喝道:“杨大人来了,你为何不通报一声!”   丫鬟吓的直打哆嗦,杨云枫这时却道:“哦,怪不得她,本官也刚到不久,刚才本官来探望裕亲王的时候,掉了一个香囊,若是一般香囊倒也罢了,可惜这是拙荆亲手送给本官的,所以就再次过来打搅了,还请隆郡王……”说着又对坐在屋内的裕亲王拱了拱手,道:“裕亲王见谅……”   杨云枫说完也不管李恂与李颌父子俩满脸的惊异,立刻走进房内,随即在门口地上捡起一个香囊,这才笑道:“真是大意,失礼之处还请裕亲王、隆郡王见谅了!”说着拱了拱手,立刻退出了房门。   李颌这时立刻瞪了一眼门口的丫鬟,随即将房门关上,转身之时,却见李恂满脸的愤怒,只见其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刚与开口说话,却又不住地咳嗽起来,李颌立刻不断地拍打着李恂的背,道:“父王,你不必担心,杨云枫也未必听到我们的谈话了……”说着又愤愤地道:“这杨云枫竟然如此狡猾……”   杨云枫出了房门,走向后院,看着手中的香囊,冷冷一笑道:“如此就想骗过老子?那丫鬟的慌张表情,老子刚进门就没闻到一丝的药味,那床褥明显也是刚刚掀开盖上的,真当老子是李澄那般的傻蛋么?”   杨云枫喃喃自语着,已经到了后院,陈梓杰这时正与王富春在清点裕亲王府粮仓里的粮食,此刻也清点完毕了,一共是才一万五千石,陈梓杰立刻拿着清单向杨云枫汇报到:“大人,清点完毕了,是否按照丰王府的比例征缴?”   杨云枫收好香囊,冷声道:“这个自然,都是大唐的臣民,岂能厚此薄彼?”   陈梓杰点了点头,立刻对王富春道:“那么请王管家通报裕亲王与隆郡王一声,杨大人将提走七千五百石……”   王富春闻言立刻点头应允,刚要离开,却被杨云枫一把拦住,却听杨云枫冷声道:“不必着急,粮食还没点算清楚,如何通报?”   王富春闻言一愕,却听陈梓杰此时也奇道:“大人,裕亲王府粮仓的粮食都是末将亲自点算的,绝对不会有差……”   杨云枫点了点头,笑道:“陈将军,你没有算错,这粮仓里的的确是一万五千石,但是这也只是粮仓里的而已,却不是整个裕亲王府的粮食总量!”   陈梓杰闻言眉头微皱,王富春这时脸色一变,立刻道:“杨大人,我们裕亲王府的粮食可都是在粮仓里放着呢,其他地方哪里还有粮食?”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王富春的肩膀道:“王管家,如果本官搜出其他地方还有粮食,那王管家岂不就是欺君之罪了么?”   王富春闻言脸色一变,连咽了几口唾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杨云枫这时立刻对陈梓杰道:“将外面的兵调进来,先将裕亲王府粮仓搬空!”   陈梓杰虽然不解杨云枫的意思,但还是立刻出去调兵了,这时杨云枫却听身后传来隆郡王李颌的声音道:“大胆杨云枫,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如此放肆?”   杨云枫双手背负,转身看向李颌,脸上丝毫没有表情,淡淡地道:“隆郡王,这个问题,似乎之前下官就已经回答过您了,裕亲王生病了,莫非隆郡王也病了?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也好,下官就再说一遍……天下再大,也莫非王土……下官虽然只是一个从五品的芝麻小吏,但也是奉旨办差……尊皇命行事罢了……”   杨云枫的一番话说的李颌哑口无言,只见李颌这时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瞪大了眼睛看着杨云枫,这时陈梓杰也带着一千士兵进了裕亲王府,到了后院向杨云枫交命道:“大人,人尽数在此,听候调遣!”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李颌,冷冷地对陈梓杰道:“立刻搜查粮仓的地窖!”   陈梓杰闻言心下一凛,暗道这杨云枫是如何知道裕亲王府的粮仓有地窖的?不及多想,立刻右手一挥,命令士兵道:“进粮仓搜查!”   一众官兵立刻开始向粮仓涌去,正是这时,只听一人喝道:“本王看谁人敢闯我裕亲王府粮仓半步?”   众官兵闻言皆停住了脚步,看向杨云枫与陈梓杰,杨云枫这时转身,只见隆郡王李颌身旁占了一个身着亲王服侍的老者,拿着一支龙头拐杖,正怒视着众人,这时他身后也涌去了数百个家丁,都操着木棍家伙事,此时立刻冲到了粮仓门口,堵住了众官兵的去路。   李恂这时由李颌扶着,缓步走到杨云枫的身侧,高举起龙头拐杖,冷声道:“此乃先帝所赐,见杖如见先帝,尔等还不下跪?”   众官兵闻言纷纷跪倒子弟,陈梓杰这时也转身跪倒在地,杨云枫则是冷冷地看着李恂,却见李颌这时怒声道:“好你个杨云枫,你连先帝都不放在眼里了么?”   杨云枫心中骂道,大唐出了你们这些人,如何能不没落?但是李恂此时的确拿着龙头拐杖,杨云枫也只好缓身跪倒在地,与众人一起高呼了万岁之后,杨云枫则是立刻站起身来,对李恂拱手道:“既然裕亲王有先帝的龙头拐杖,那么也应该与先帝爷有一样的心思,先帝爷如果看到长安遭灾,会不会将国库锁上,不赈济百姓?”   李恂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老练顿时通红,又是一阵咳嗽,却听杨云枫道:“裕亲王既然年老多病,还是回房多多休息,若是下官有得罪之处,日后再来请罪,不过今日,下官是奉旨纳粮,就对不住了……”说着立刻转身对众官兵道:“谁人胆敢阻挡本官入粮草,一律以藐视朝廷、公然抗旨罪拿下……”   李颌这时大喝一声道:“杨云枫,你敢……”说着立刻挡在了粮仓的门口,怒视着杨云枫。   杨云枫这时推开身边的士兵,一步一步地向粮仓门口逼近,裕亲王府的下人这时握着木棍,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一会李颌下令让自己阻止杨云枫,是不是照做?   杨云枫此时已经走到了李颌的身旁,转头看向李颌,只见李颌满额都是冷汗,这时从怀中掏出一块巾帕,递给李颌道:“隆郡王,还是擦擦汗吧……”说着将巾帕塞给了李颌,自己则是走进了粮仓,裕亲王府的下人们却没有一个敢拦道的,这也是自然了,李颌都不敢,他们又如何敢?   只见杨云枫这时立刻转头,对陈梓杰道:“陈将军,立刻率兵进来搬粮食!”   陈梓杰闻言立刻抱拳道:“得令!”说着立刻率着一众士兵进了粮仓,而李颌与裕亲王府的家丁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兵进粮仓。   李恂这时不断地敲着龙头拐,大声叫道:“反了,反了,杨云枫这时要造反了,这还是大唐的江山么?这还是我李家的朝廷的么?”   杨云枫闻言走到粮仓门口,冷冷地看着李恂,道:“裕亲王所言极是,这的确还是大唐的江山,还是李唐王朝,不过正因为如此,下官才不得不如此做……”   李恂这时怒视着杨云枫良久,突然脑袋一晕,倒在了地上,李颌见状大惊失色,立刻上前扶起了李恂,叫道:“父王,父王……”   李恂此刻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李颌的手,颤声道:“颌儿,这粮食是两代君王赏赐给父王的,不能让杨云枫这小人都拿走了……”   杨云枫听在耳内,立刻上前拱手道:“裕亲王,下官不会都拿走的,只取一半而已……”   李恂这时瞪着杨云枫,突然觉得一口气上不来,顿时又晕了过去,李颌立刻让下人抬着李恂回房,叫道:“快请大夫……”说着转头看向杨云枫,冷冷地道:“杨云枫,你就闹吧,本王倒是要看看这长安城会被你闹成什么样子?你要粮食是吧,请便,不过本王现在就会上书给皇上,看皇上如何给本王一个交代……如何给我父王一个交代……”说着甩手愤愤而去。   杨云枫看着李恂离去后,沉吟了片刻,若是这嶙峋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李隆基为了要给隆郡王交代,定然也会怪罪自己,如今事以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一切就看天命吧,本来自己来长安也就是水深火热之中,又岂会怕一个裕亲王?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陈梓杰喝道:“加快速度,立刻搬出所有粮食!” 第16章 剑拔弩张   杨云枫此时正在监督着士兵在搬运裕亲王府粮仓的粮袋,一边仔细的查找地道的的入口,这时听到粮仓外又传来隆郡王的声音,走到门口一看,这时隆郡王李颌正怒视着自己,身后则是站着百十来个戎装的士兵,都操着长戟,一副整军待发的模样。杨云枫知道这裕亲王与隆郡王父子俩也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却没想到这隆郡王李颌这么快就找来了兵,看这架势,是不准备让自己出裕亲王府了。   杨云枫这时冷冷地看着李颌,淡声道:“隆郡王,杨某也是奉旨办差,你如此带着兵来,是何意思,莫非是要抗旨不成?”   李颌冷冷一笑,吐了一口唾沫,冷声道:“什么奉旨办差,我父王是当今皇上的堂叔,皇上即便是向天下任何人征粮,也决计不会来我裕亲王府的,你杨云枫当真是瞎了狗眼了,如今撒野撒到我裕亲王府来了!”说着一挥手,身后的百十个士兵立刻冲到粮仓门口。   杨云枫见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陈梓杰这时“哐”地一声,从腰间拔出了钢刀,站到杨云枫的身旁,冲着粮仓外的这帮士兵喝道:“杨大人乃是奉旨办差,谁人胆敢放肆?脑袋放在脖子嫌难受了不是?”   陈梓杰一声大喝,粮仓里的士兵皆停下了手里的事,纷纷操起了兵器,不过陈梓杰带来的病毕竟只是为了征粮,没有想过要伤及性命,所以粮仓里的兵清一色的都是短刀,不过毕竟也有近千人,这时也纷纷拔刀亮出,堵在粮仓门口,将杨云枫护在身后,其架势也相当唬人。   李颌这时冷冷地看着粮仓门口的陈梓杰,这时道:“这位小将军,好生面熟啊!却不知道与陈玄礼陈大人有何关系?”   陈梓杰这时一愕,连忙拱手道:“正是家父!”   李颌“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立刻道:“原来是陈大人的公子,难怪如此面熟,本王还记得你周岁之时,本王还抱过你呢,不想一晃却已经这么大了!”   陈梓杰见李颌提及他父亲,心中一动,这时却听李颌在与自己套近乎,也明白他的意思,还没说话,却听李颌继续道:“陈将军,你且让开,这事本就是杨云枫一人所为,你莫要与他同流合污,只怕日后皇上他怪罪下来,本王也难保你啊!”   陈梓杰这时面色一动,回头看了一眼杨云枫,这时却见杨云枫正坐在后面的粮袋上,一脸的轻松,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心中又是一动,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对李颌道:“隆郡王,今日末将是奉命协助杨大人办差,唯杨大人命侍从,既然隆郡王口口声声说与家父熟识,又不断提及皇上如何厚待裕亲王与隆郡王你,如今正是你们裕亲王府报效朝廷,报答皇上厚爱之情的时刻,望隆郡王你以朝廷社稷为重,撤下这些兵,末将担保,杨大人绝对既往不咎!”   李颌这时脸色立刻又一变,这时哈哈一笑,道:“他既往不咎?真是笑话,他杨云枫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芝麻绿豆官,竟然来我裕亲王府撒野,还将我父王气的病倒在床,现在又在我裕亲王府的粮仓捣乱,本王已经上了奏折,奏请皇上,片刻功夫,只怕这杨云枫就要身首异处了!”   杨云枫这时走到陈梓杰身旁,伸手鼓掌道:“不错,不错,隆郡王你既然已经奏请了皇上,皇上对下官要杀要剐的话,我杨云枫也认命了,不过皇上的旨意未来之前,征粮就是旨意,谁敢抗交征粮,就是忤逆圣意,欺君罔上!”说着拍了拍陈梓杰的肩膀道:“陈将军,我们为皇上办差,可是有时间限制的,南边的灾民可很快就要到长安脚下了,我们早一刻筹集到粮食,就可以早一刻防止灾民具体长安,造成长安大乱,这一点也不用本官明言了,陈将军你也是官宦世家,这些事情应该比本官看的要透彻的多!”   陈梓杰闻言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杨云枫,又转头看向李颌,这时只见李颌眉头轻挑,目视着杨云枫,他其实也明白,自己的这百十个士兵如何能与陈梓杰的上千士兵抗衡,但是毕竟是龙裔子孙,如此被一个从五品的小吏欺负到家门口了,这口恶气如何能咽得下去,随即心中一动,不错,杨云枫即便有圣旨,是奉旨办差,自己如何说也是郡王,这杨云枫任地也不敢对自己放肆吧?   李颌想到这里,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笑意,立刻对身后的士兵喝道:“今日只要有人敢从我裕亲王府拿出一粒米……格杀勿论!”说着冷笑着看向杨云枫,心中暗道:“我看你小子如何?”   杨云枫一眼便看穿了李颌的心思,知道他想仗着自己皇族的身份来强压自己,不过杨云枫心中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这个差事本来就是烫手的山芋,接不接都已经接下来了,如今已经全无退路了,办不好差事的话,只怕不但到时候丰王李澄不会帮自己,就连李隆基也会对自己的能力有所保留,更何况虽然来长安不过才短短时日,还没见过一众大臣,但是相比那些人如今都躲在暗处,偷偷的盯着自己呢,如果自己办不妥这个差事,这些人只怕要笑掉大牙了。   杨云枫想至此,立刻对陈梓杰道:“陈将军,任何阻扰本官奉旨办差的,一律拿下,任何后果,本官一力承担!”   陈梓杰这时似乎也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声令下,所有粮仓里的士兵纷纷开始向外涌来,两帮士兵剑拔弩张,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都是军人,知道此刻是最见不得血的,一旦有人受伤,很有可能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些军人明白的道理,杨云枫与李颌也都明白。不过杨云枫的神情比较放松,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而李颌的表情却显得格外的紧张,也许是双方人数的差距给他的压迫感。   李颌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他身旁的士兵也跟随着他的脚步,也一步一步的向后而退,粮仓里的出来了三四百个士兵,此时将李颌与一种长戟兵团团围住,杨云枫这时一声令下,让粮仓内的士兵继续搬运粮食。   李颌这时攥紧拳头,将心一横,暗道无论如何自己也是皇族,这杨云枫算个鸟,即便自己此刻杀了他,皇上到时候也会袒护自己的,想至此,立刻一声大喝:“上!”   长戟兵犹豫了片刻,还是纷纷开始操着长戟向外逼来,而陈梓杰手下的刀兵这时纷纷开始后退,陈梓杰见状眉头一皱,立刻喝道:“任何人阻扰杨大人办差,一律拿下!”   陈梓杰一声令下,刀兵此时立刻停止后退,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钢刀,他们并不是紧张,他们只是兵,即便是江陵让他们杀皇帝,他们也会冲上去,反正时候负责的又不是他们,这时立刻又将长戟兵逼了回去。   李颌知道长此下去不是办*,而此刻的杨云枫正在粮仓内四处搜查,地道的入口迟早要被查出来,这时立刻抢过一个士兵手中的长戟,对着自己面前的士兵直刺了过去,那刀兵见状一惊,连忙避开,却还是未来得及,脖子上顿时被长戟划开了一条血口,血流不止,众刀兵见己方有人受了伤,立刻纷纷开始叫囔起来,开始向包围圈里靠近,一个个虎视眈眈,长戟兵也开始慌神,纷纷开始回应,顿时两伙人从对持,到挑衅,片刻功夫就战成了一团。   李颌这时乘机跑了出来,拿着一柄长戟疯狂的向粮仓冲去,陈梓杰这时的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了战成一团的士兵身上,待他注意李颌的动作时,要来阻拦时已经慢了半步,而这李颌似乎也有些武艺在身,片刻功夫片到了粮仓内,而此时的杨云枫正站在粮仓的门口,双手背后地仔细看着粮仓里的情况,杨云枫身旁的士兵见李颌冲了过来,纷纷扔下粮袋,再拔刀时已经来不及了。   杨云枫已经从士兵慌乱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妥,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刻转身看来,却在这时李颌已经离自己只有两步远,手中的长戟对着自己的腹部径直刺了过来,杨云枫着实一惊,连忙伸手去档,却已经来不及了,双上刚握住长戟的长杆时,已经感到自己的腹部一阵剧痛,这时双手紧紧地握着长戟,瞪着李颌,只见李颌气喘吁吁,满脸狰狞地看着自己,还在用力向前刺来,杨云枫则是拼死握住长戟的长杆,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这时陈梓杰已经赶到,上来一脚就将李颌踢翻,而杨云枫身旁的两个刀兵此时也抽出了钢刀,待李颌刚要站起身来,立刻架在了李颌的脖子上,这一切不过片刻功夫之间。   陈梓杰这时见杨云枫此时倒退了粮仓的粮堆前,背后靠着粮垛,双手依然紧紧地握着长戟,而杨云枫的腹部已经见红,将杨云枫衣衫的下半节已经殷的血红,杨云枫张口喘着粗气,额头满是冷汗。   陈梓杰大惊,立刻上前一把扶住杨云枫,道:“杨大人,你没事吧?”   杨云枫这时完全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甚至自己的喘息声也犹如雷鸣一般,其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陈梓杰就在自己身边,自己也只是看着他的嘴在动,完全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陈梓杰慌乱之余,立刻伸手握住杨云枫手中的长戟,这时再看那长戟已经刺进杨云枫腹中半寸有余,若是再进半寸,只怕长戟的勾叉也都刺了进去了,这时一把将长戟拔了出来,只见杨云枫闷哼一声,腹前立刻流血不止,陈梓杰这时一把捂住杨云枫的伤口,随即让士兵拿来金疮药,立刻撕开杨云枫的衣服,却见那伤口里的血肉已经往外翻出,立刻将金疮药满瓶都撒在了杨云枫的伤口处,却见伤口里还不断往外涌出血来,陈梓杰大惊,立刻又撕开衣服,让士兵扶住杨云枫,自己则是用布带将杨云枫的伤口缠绕起来,打了一个死结,这时再看杨云枫已经面色苍白,微眯着眼睛。   陈梓杰这时立刻让士兵去请大夫来,随即转身看向李颌,立刻喝道:“隆郡王,你可知道你这可是谋杀朝廷命官?”   李颌冷冷一笑,冷声道:“什么朝廷命官,本王平时教训府里的下人、奴才也是这般教训的,杨云枫区区一个从五品的小吏,与本王府中的下人奴才一般无二,杀了也就杀了……”   陈梓杰眉头微皱,厉声道:“隆郡王,你可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李颌闻言这时哈哈大笑道:“偿命?杨云枫是什么命?本王是什么命?要本王卫他偿命?真是笑话……”说着抬头看向陈梓杰,冷声道:“我说陈将军,你如今却也为杨云枫说起话来了,莫要忘记了,本王与你父亲可是昔日旧友!”   李颌刚刚说完,陈梓杰也是冷冷一笑,道:“隆郡王,你也说是昔日了……况且本将军只是奉旨办差,不套人情……”说着看了一眼粮仓外,此时也已经结束了,长戟兵纷纷放下的兵器,双手抱头的蹲在地上,而一旁也已经有不少士兵受伤了,陈梓杰立刻对夹着李颌的刀兵道:“将李颌绑了……”   李颌闻言脸色一变,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刀兵用刀驾着,两人强制将他压在地上,李颌刚与说话,却听粮仓外一人大喝道:“我看谁敢动我儿一根皮毛!”随即又听见“咚”地一声响。   陈梓杰这时转头看向粮仓外,却见外面站着的正是裕亲王李恂。   李恂此刻拄着龙头拐杖,由下人扶着,眼睛怒视着粮仓内,正一步一步地走到粮仓门前,这时看了一眼陈梓杰,随即又瞥了一眼受伤的杨云枫,这才伸出拐杖,隔开架在李颌脖子上的两把刀,扶起李颌后,转身看向陈梓杰,道:“本王现在就要带着我儿离开,看谁人挡我去路?”   粮仓门口左右的士兵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纷纷向后退去,眼神都飘向了陈梓杰,而陈梓杰此时也是皱着眉头,一时拿不定主意,却在这时突听一人道:“人可以离开,粮食一定要征缴!”   众人闻言一鄂,转头循声看来,只见杨云枫这时面色苍白,正撑着一旁的粮仓站了起来,陈梓杰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杨云枫,道:“杨大人,你受伤了,还是坐下等大夫前来为你包扎!”   杨云枫深吸了一口气,这时摆了摆手道:“本官没事!”说着看向门外的李恂与李颌父子,道:“二位王爷,本官再说一次,这次征缴灾粮是皇上下旨的,任何人不得违抗,只要你们杀不死我杨云枫,今日这粮食就征定了!”说着立刻对士兵们道:“立刻搬运粮食……”   杨云枫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子一晃,好在陈梓杰扶着自己,门外的李恂与李颌这时看着杨云枫,李颌其实刚才也是一时意气,若真是为了抗缴灾粮而杀了一个朝廷官员,而这杨云枫身后还有丰王李澄、太子李瑛与皇长子李琮,还有宰相张九龄与刑部尚书李适之,只怕是李隆基当真要保自己,也保不下来,如今见杨云枫没事也就嘘了一口气,不过见杨云枫连性命都不顾,也执意要与他裕亲王府过不去,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却听李恂这时看这杨云枫道:“好,好,好……杨大人,既然你是奉旨办差,本王也无话可说,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头,本王可是要睁着眼睛看看你如果公平征粮,若是只收我裕亲王府一家算不得能耐,这长安城的亲王、郡王、皇子、皇族亲戚、王公大臣多了去了,本王倒是看看你如何都去收了粮食……”   杨云枫这时冷冷一笑,努力撑起身子来,对李恂拱手道:“大灾在前,朝廷社稷在前,皇上圣旨在上,下官不敢有半点怠慢,今日有得罪裕亲王与隆郡王之处,还请见谅!”   李恂这时闷哼一声,立刻对李颌道:“走,随老夫进宫面见皇上去……”李颌这时瞪了一眼杨云枫,立刻扶着李恂而去,而李颌带来的那些士兵也纷纷扶着伤残狼狈离去。   这时陈梓杰的手下也请来的大夫,帮着杨云枫包扎好伤口,同时也用针线将杨云枫的伤口缝合起来,其实杨云枫的伤势并不算重,只是失血过多,加上身子本来就有些虚弱,这才感到体力不支,大夫劝杨云枫要好好休息调养一段时间,杨云枫也只是点了点头,而杨云枫在缝针之时,还一边指挥着士兵搬运粮食,似乎根本没把自己的伤势当回事,待伤口缝合后,立刻又开始寻找粮仓的地道所在,待粮食搬运出后,这才发现了地窖所在。   打开地窖之后,杨云枫与陈梓杰都惊呆了,只怕裕亲王府的粮食比之长安的义仓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地窖中就犹如粮山倾倒一般,起码也有数十万石的粮食,杨云枫唏嘘一声后,立刻拍着陈梓杰的肩膀,示意他在清点之后,搬运出一半来。 第17章 阳奉阴违   裕亲王李恂与隆郡王李颌不再碍事,事情也就好办的多了,很快就将裕亲王府里的粮食运出了一半,陈梓杰派人用马车运往义仓,而杨云枫这时摸了摸自己腹部的伤口,陈梓杰看在眼里,问杨云枫需不要休息一下,如今裕亲王府的粮食征调上来了,其他的粮食也就不那么为难了。   杨云枫却微微一笑,对陈梓杰道:“裕亲王是朝廷内外最德高望重的亲王,但是不代表其他亲王、王宫、大臣都以他为榜,相比起裕亲王与隆郡王,本官相信后面还有棘手的人会让我们头疼!”   陈梓杰沉吟了半晌,这时看着杨云枫,问道:“那么大人下一家准备去哪里?”   杨云枫摆了摆手,道:“还不急,待赵云龙回来再说!”   杨云枫如此一说,陈梓杰才想起,刚才进裕亲王府时,杨云枫就将赵云龙调开了,如若不然,杨云枫也决计不会被隆郡王李颌用长戟刺伤了,这时杨云枫说起赵云龙,陈梓杰心中暗道,莫非杨云枫派赵云龙去做什么秘密之事了?   陈梓杰正想着,赵云龙已经回到了裕亲王府门前,立刻上前对杨云枫拱手道:“公子,果然如你所料,大部分的亲王官员,都在秘密的将府中的存粮外调!”   陈梓杰这才知道杨云枫拍赵云龙是去做什么事的,却听杨云枫这时沉吟了片刻道:“一切都是预料中事,不过这些亲王官员竟然视小利而忘大义到如斯田地,着实让本官惊讶!”心中却在暗骂:“所谓的开元盛世,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大唐如何能不败落?如此说来,安史之乱不过也就是一个导火索,即便没有安史之乱,也就最多是让这个所谓的盛世多虚耗几年,多剥夺百姓几年罢了!如果要想阻止大唐败落,看来也并不是单单阻止安史之乱就能解决的,这样的朝政,这样的朝廷,这样的朝臣,这样的社稷,这样的大唐……每一样都已经腐朽不堪了,只有从根本着手,才能根治大唐重病!”   杨云枫也并不想去做什么以一人之力挑起整个华夏兴盛的重担,他只是在想,既然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新的生命,而且还是附身在这个千古奸相名册上都排名靠前的杨钊、杨国忠的身上,自然有老天的用意,即便自己做不到那种力挽狂澜的大事,至少也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挽回盛唐大势,当然也不只是为大唐续命,而是打下中华最坚实的根基,避免日后中华的气运转承罢了。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陈梓杰与赵云龙看着杨云枫沉默不语,他们自然猜不透杨云枫的想*,这时杨云枫长叹一声,立刻率着陈梓杰与赵云龙离开了裕亲王府,陈梓杰问杨云枫道:“杨大人,我们此刻是去哪里?”   杨云枫淡淡一笑,笑容是那般的不自然,没人生下来就注定要挑起天下兴亡的重担,大多数人都只想过一些平淡的生活,杨云枫自然也不外如是,不过世事总是不尽人意,杨云枫开始也何尝不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如今也不是被形势逼到今日这一步了么?势比人强,人也不得不低头,杨云枫这时淡淡地道:“去寿王府征粮!”   陈梓杰虽然还年轻,但是毕竟也是官宦子弟,对于长安的形势多少也知道一点,他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立刻一凛,连忙对杨云枫道:“杨大人,寿王李瑁是武惠妃之子,如今武惠妃是皇上身前最得宠的妃子,相传这次太子废立,寿王的机会很大,如今我们当真要去寿王府不成?”   杨云枫闻言勒住缰绳,转头看向陈梓杰,他也明白陈梓杰是一番好意,不想他得罪武惠妃,也不想他得罪“未来的太子爷”,但杨云枫却冷冷一笑,对陈梓杰道:“陈将军,你莫要忘记了,我们此刻办的是皇差,除要要向皇上,向天下黎民外,无需向任何人交代,更何况如今寿王还不是太子呢,本官都不怕,你怕什么!”   陈梓杰闻言低头不语,赵云龙这时对杨云枫道:“公子,寿王府倒是没有将粮食外运,寿王此刻正与李林甫在城外视察灾情,如此我们是否要去向寿王通报一声?”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立刻道:“这个自然,本官是去征粮的,又不是去偷抢……”说着转头对陈梓杰道:“既然如此,禀告寿王一事,就请陈将军亲自跑一趟吧!”   陈梓杰闻言立刻领命而去,赵云龙看着陈梓杰远去后,这才低声对杨云枫道:“公子,陈将军也是不想你多得罪人,如今裕亲王府一府征调出来的粮食,也足够应急了,公子也无需再多树强敌了!”   这一点杨云枫如何能不知?但是既然已经征调了裕亲王府,其他人也就都得征调,不然这只征调裕亲王府一家,岂不更是落人话柄,授人口舌了嘛,如今为了显示自己办事失公允,这剩下的长安王公大臣是不征调,也要征调了。杨云枫知道这些形势说给赵云龙听,他也未必清楚,除了这一点,杨云枫也知道存粮对于这时时代又多重要,无论是行兵打仗,还是戍边守城,还是救灾,粮食都不可缺少,如今大唐的形势已经很清楚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这些王公贵族的粮仓里的粮食都囤积的要发霉了,而天下却还有些百姓连一粒米都没有,如此长久下去,大唐如何不衰?   既然下定了决心,要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一把中华的气运,就没有必要牵扯这些琐碎的事让自己举步唯艰了,只有放下自己的利益,才能挺直腰板来做事,杨云枫立刻道:“先去寿王府再说!”   杨云枫与赵云龙带兵来寿王府时,之前寿王府的管家也如同裕亲王府的王富春一般,百般阻扰,说寿王不在家,他不敢做主,让杨云枫等寿王回府再说,杨云枫如何能等,立刻让士兵强行进府清点好粮食,一视同仁的搬运出了一半运往义仓后,寿王李瑁才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寿王府,在寿王府门前见杨云枫刚与赵云龙走出府门,李瑁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杨云枫的官服衣领,怒声道:“杨云枫,你竟敢来我寿王府撒野?”   杨云枫也任由寿王李瑁抓着自己的衣领,不怒反笑道:“寿王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下官与丰王殿下领下这道圣旨的时候,寿王殿下也就在一边,寿王殿下莫非忘记了不成?”   李瑁见杨云枫如此说,心中一动,冷冷地看着杨云枫良久,抓着杨云枫衣领的手也缓缓地松开了,杨云枫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衣冠后,这才对李瑁道:“寿王殿下,皇上不是另有差事让寿王殿下去办么?若是皇上知道了寿王殿下为了自己府中的一点小事,却放下公事不管,不知道寿王殿下如此英明神武的形象会不会在皇上心中大打折扣呢?”   李瑁此时恨的直咬牙,但杨云枫说的又十分在理,他并不是丰王李澄,对于眼前的形势要比李澄清楚的多,这一次太子即将被废,而他李瑁的呼声最高,比起太子之位,区区一点粮食又算得了什么?他父皇李隆基如何重视这次的蝗灾,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当真像杨云枫所说的那般,那还真是得不偿失,想至此,脸上立刻强挤出一丝笑容,帮着杨云枫整理了一下衣冠,笑道:“杨大人,本王也是一时着急,来通报的人,只是说杨大人你领兵进了我寿王府,也没说清楚是什么事……若是早说是来征粮,本王有何必多跑这一趟?若不是本王还有要务在身,也无需杨大人亲自来了,本王应该让人给杨大人你送去才是!”   杨云枫闻言心中冷笑,不过也不得不佩服李瑁见风使舵的本领,从某个意义来说,李瑁的确比李澄强了许多,杨云枫立刻做出一副惶恐状,拱手道:“寿王严重了,寿王能以大局为重,实在是朝廷之福,社稷之福,天下百姓之福,此事本来就是下官不好,没有让人通报清楚,才导致误会频生,下官向寿王殿下请罪才是!”说着看了一眼站在李瑁身后的陈梓杰,却见陈梓杰一脸的愤慨,杨云枫也自然清楚这本就是寿王李瑁将罪责嫁祸给他陈梓杰的,不过寿王李瑁毕竟是皇子,陈梓杰这个哑巴亏也只能咽下去了。   李瑁连忙笑道:“都是为皇上,为朝廷办差,杨大人也是以社稷为重,本王又岂会怪罪……”说着伸手握住杨云枫的手,道:“杨大人,你在洛阳之时,本王就已经久仰大名了,本王向来仰慕才学之士,本来杨大人来长安,本王也是想设下酒宴,专门为杨大人你接风洗尘的,无奈公务繁忙,一直抽不出空闲,如今你我已经同朝为臣,以后见面机会也多,待这件事后,本王定要设下酒宴,宴请杨大人!”说着又压低声音道:“本王手下虽不乏才学之士,不过像杨大人这般有胆有识的人才还是绝无仅有……”说着一声长叹道:“可惜啊,你我无缘,让澄弟早一步结识了杨大人,不然本王定然也会想父皇要来杨大人,相助本王一臂之力才是!”   杨云枫自然知道寿王李瑁此刻对自己有了拉龙之心,说实话,如果不说李瑁与李林甫是一系的,也不说李瑁曾经调戏过他的夫人宗露、追求过他的“表妹”杨玉环,光是说皇子的能力问题,让杨云枫重新选择的话,杨云枫还真宁愿帮这个李瑁,无奈世事弄人,世间根本不会有如果,形势如此,杨云枫知道自己注定了与李瑁不是一路人,虽然叹息李澄没有李瑁之能,却也不能怪自己选错了班。   杨云枫微微一笑,立刻拱手道:“多谢寿王殿下厚爱,下官惶恐至极……既然寿王殿下,如此为天下苍生计,下官也不叨唠了,下官还要去其他人家征粮,就此告辞!”   寿王李瑁脸色不变,连忙拱手相送道:“不错,不错,耽误了皇差就不好了,那么本王也就不远送了!”看着杨云枫与陈梓杰、赵云龙三人上马,在一众队伍的拥护下远去后,李瑁脸上的笑意,这才逐渐的消失不见了,转头问自己的管家道:“杨云枫一共从本王府中提走了多少粮食?”   管家立刻道:“回王爷,一共是七万石!”   寿王闻言大惊道:“什么?七万……万石?”说着立刻给了管家一个巴掌,喝道:“如何不早说?这杨云枫是土匪么?一来就抢走了本王一半的粮食?”说着连忙进了寿王府。   杨云枫一路上没有说话,赵云龙看在眼里也不说话,而陈梓杰此刻似乎脸色并不好看,杨云枫瞥了他一眼后,这才道:“陈将军,你是官宦世家,这官场上本就是如此,寿王让你吃了一个哑巴亏,而本官没有为你正名,你是否心中在怨恨本官?”   陈梓杰闻言立刻拱手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在奇怪,寿王向来的小气,这次却为何如此大方,只怕其中有诈!”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这就是此人的特性,你以为他是心甘情愿的么?这一次他是与本官,还有丰王、李林甫一同接下的皇差,他自然要在皇上面前扮演好一个孝顺儿子,一个爱民如此的皇子模样,所以这样也并不奇怪,如果他真的如你说的那般小气的话。只怕此刻知道我们拿了他多少粮食,正在寿王府中暴跳如雷,诅咒本官不得好死呢吧!”   陈梓杰闻言笑而不语,他的确为刚才的事心有余悸,不过如今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情也就大好了,他虽然出自官宦世家,但是从小恶文喜武,说他一介武夫也不为过,武人的特性就是爽朗大方,不像文人那般小心眼,什么事都往心里去,这时陈梓杰问杨云枫道:“大人,如今我们已经征收了丰王府、裕亲王府与寿王府的灾粮了,下一步该如何?”   杨云枫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去李林甫的府中!亲王这边,最有势力的也应该就是这三个了,剩下的亲王也就不足为惧了,如今大臣这方面,却是要从李林甫下手了!”   陈梓杰闻言唏嘘一声,道:“大人,李林甫可不像丰王、寿王与裕亲王那般好对付了,大人要多加小心才是!”   杨云枫如何能不知,自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就已经潜意识的将李林甫当成自己的头号竞争对手了,对于李林甫他可是无时无刻都铭记在心,无时无刻都在提防着呢,不过正如他所说,亲王那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大臣这边只有李林甫了,与李林甫对持的张九龄应该好说话的多了,想至此立刻道:“就去李府!”   不想一众人尚未到李府门前,就见李府的门前一队马车正在恭候着,李府的下人正搬运着粮食上车,杨云枫见状眉头微皱,暗道,此刻再转运走是不是有些迟了?想着连忙下马,让陈梓杰上前询问,不时陈梓杰回来到:“大人,李府是受了李林甫李大人的口信,让他们极力协助大人征调粮食,李府管家已经清点了李府的粮食,一共是四万石,如今李府的下人正在搬运两万石粮食出府,在我等未来之时,他们已经运往义仓七千五百石了,此刻还在陆续往太仓运粮!”   杨云枫闻言眉头皱的更紧,暗道,这李林甫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细想一下,李林甫是历史著名的奸相贪官,府中就只有四万石粮食?说什么杨云枫也不信,立刻又让陈梓杰去李府管家那要来粮册一看,这粮册上对于李林甫府邸的每笔粮食的进出都有详细的记载,看这粮册的样子,也不像是临时造假的,但是看这些粮册上的进出帐记录,怎么算都没有什么出入,杨云枫这时注意看了一些关于李府粮食出口的记录,便看出了关键所在,杨云枫心中冷笑道:“原来如此,此刻的李林甫还是在收买人心的时候,这些粮食都拿去送人了,难怪府中也只有四万石的粮食!”   不过既然李林甫自己主动上缴粮食,也着实省了自己不少气力,但杨云枫心中却在犹豫,李林甫为何要这么做?莫非他的心思也与寿王李瑁是一样的?不过是做给李隆基看的,毕竟当时李隆基下达圣旨的时候,李林甫也是在场的。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中也就明白了大概,只怕就是如此,李林甫老奸巨猾,比起寿王李瑁来,城府更甚,他既然如此做了,就肯定有他的一番打算,不管他是做给李隆基皇帝老儿看的,还是另有什么企图,如今自己也无暇去顾及这些了。杨云枫想至此,立刻上了马,对赵云龙与陈梓杰道:“上马,去其他家继续征缴粮食!”说着策马而去。 第18章 三百状纸   既然裕亲王李恂、丰王李澄、寿王李瑁与李林甫都已经征缴了灾粮,剩下来的差事也就办了多,半个月时间内,杨云枫与赵云龙、陈梓杰三人一共征缴了四十三万石的粮食,尽数的送去了长安城外的义仓,而与此同时,杨云枫的名号也响彻了长安内外,长安城内大街小巷到处流传杨云枫不畏强权,仅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吏,就敢于长安的权贵相抗。而那些所谓的权贵府邸里,也到处可闻杨云枫的名字,自然不会是如市井小民一般夸赞杨云枫了,多数都是谩骂之声,诅咒之语。而长安城外对于杨云枫的传说,却与城内截然不同,两日来长安的蝗虫已经少了不少,开始北上,宗露一直都与下人将杨府囤积的粮食送往城外,私设粥场,救济百姓,对于城外的那些灾民来说,杨云枫的名字,也只是沾了杨夫人宗露的光,灾民们都只知道给他们吃的是杨夫人,并不知道杨云枫在长安城内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不过杨云枫也并不在意这些,如今让他更头疼的是,此刻的长安权贵们已经结合起来,联名给皇帝李隆基上了奏疏,状告他杨云枫十大罪状,第一条是借助征调粮草期间中饱私囊;第二条是对皇室不敬,举的例子也就是对裕亲王李恂的冲撞;第三条是征调粮草期间烂用武力,造成长安居民恐慌……其他还有七条皆说的有名有目,说的好像他杨云枫当真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一般,这些事都是李适之派人来告诉杨云枫的,而如今张九龄也已经回到了长安,此刻已经进宫面见李隆基了,杨云枫虽然早就做好了得罪全长安权贵的准备,但是这场暴风雨来时,比自己所料的还要猛烈,多少有些吃惊,就好像自己掘了他们的祖坟一般。   李适之与李澄自然也是收到了风声,紧急将杨云枫叫去了丰王府,不用言明杨云枫也知道他们让自己来肯定也是为了百官状告自己一事,果不其然,杨云枫来到丰王府还没坐稳,就听李澄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道:“云枫,百官状告你一事,你可有耳闻?”话音刚落,就见李澄与李适之走进堂内。   杨云枫起身拱手后,这才道:“听说过一些,不过云枫乃是为朝廷办事,并不在乎这些,他们若是有什么真凭实据,尽管让他们告就是了!”   李适之摆手道:“非也,非也,云枫啊,此事你看的太表面化了,这个征调灾粮的差事,丰王殿下才是主力,你不过是协助,他们状告你杨云枫,其实枪头可都是冲着丰王殿下来了,而丰王殿下的背后是谁?还不是太子与皇长子、还有张宰辅么?”   杨云枫自然明白这些,尚未说话,就见李澄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道:“云枫,本王听闻,你在征调寿王府的灾粮时,寿王曾经邀请你去他那边助他一臂之力?”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李澄竟然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他既然如此问了,自然也就对自己起了疑心了,如果他对自己真的放心的话,压根连提都不会提此事,而这件事让杨云枫第一个反应就是,此事定然是陈梓杰告诉李澄的,第二个反应就是李澄不再信任自己了,也许这一直以来也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也许这李澄从来就没有信任过自己。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苦笑不已,自己干的这叫什么事?好选不选,选了这么一个主子,想至此杨云枫立刻对李澄拱手道:“丰王殿下,云枫不敢隐瞒,寿王的确有此意向,但是云枫已经断然拒绝了!”   李澄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未置可否,倒是李适之这时对杨云枫道:“云枫啊,你也别多心,丰王殿下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说着话锋一转,立刻对杨云枫道:“目前最主要的问题,还是百官状告你一事,云枫你是否已经有什么应对方策?”   杨云枫摇头道:“没有,这些本就是无中生有之事,杨某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怕他们告状,况且皇上是一代圣君,心中自然早有打算,不用下官辩论,一切就有分晓了!至于会不会影响到丰王殿下与太子、皇长子,这一切还是要看皇上如何圣断了,下官大胆揣测,其实皇上心中早有了合适的太子人选,这件事并不能左右皇上的决定,不过李大人与丰王殿下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皇上召见下官,下官自然会极力维护丰王殿下,这一点李大人与丰王殿下可以放心!”   杨云枫的最后一句话说中了李澄与李适之的心坎了,他们召见杨云枫,也就是想让杨云枫独立承担此事,但是此事有不能直接言明,如今杨云枫自己说出来了,倒是省了他们不少口舌,李澄无识才之能,但是李适之却知道杨云枫的好处,一心想为李澄挽留杨云枫,这时沉吟了片刻,对杨云枫道:“云枫啊,此事你也无需多虑,此刻张宰辅正在宫中,相信张宰辅自然也会为你说不少好话,一旦皇上为了顾忌大局,而打算牺牲云枫你的时候,本官与张宰辅,丰王殿下,公主殿下,都不会坐视不理的……”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杨云枫,低声道:“本官说这些的意思,是让云枫你做好最坏的打算,皇上有时候也难免会做出一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事,如果此事要息众怒,本官猜测皇上很有可能会找你背这个黑锅,砍头估计是不能的,不过最坏的打算很有可能是外调,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才是!”   李适之说的这些,杨云枫在准备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之时就已经想到了,李隆基即便是欣赏自己的办事效率与手段,但在众怒难平之下,自然要以大局为重,最坏的结果正如李适之所言,很有可能将自己外调,不过杨云枫也并不担心,连忙对李适之拱手道:“多谢李大人提点,下官感激不尽……”   正在这时,丰王府的管家来报,说皇上下达圣旨,召见丰王李澄、李适之与杨云枫三人,请三人火速进宫,三人闻言心下都是一凛,杨云枫心中暗道:“看来李隆基这老小子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了!”想着看了一眼李澄,见他格外的紧张,杨云枫立刻上前拱手道:“丰王殿下放心,此事下官绝对不会祸及你!”心中却在想,这就算老子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就当还你这个人情,从此你我互不拖欠了,当真外调也好,避开这个风头先。   杨云枫与李适之,丰王李澄立刻随着领路小监一直到了紫宸宫整点门外,小监扯着嗓子叫道:“丰王李澄,刑部尚书李适之,曹缘官杨云枫觐见!”随即从紫宸宫里传出李隆基雄厚的声音道:“传!”   杨云枫与李澄、李适之立刻接受完门口的侍卫检查后,步入紫宸宫大殿,杨云枫瞥了一眼大殿,见大殿两侧整齐地站列了两排大臣,气势好不威严,到达殿下,三人立刻下跪给李隆基叩首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李隆基道了一声“平身”后,李澄与李适之分别站列两旁,李适之站列在张九龄的身后,张九龄这时正看着杨云枫,李澄则是站列到皇子队伍当中,杨云枫站在正殿中,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之时,却听殿上传来李隆基的声音道:“杨云枫,你可知朕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杨云枫虽然低着头,但是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上已经聚集了殿上众人的目光了,这时听李隆基询问,立刻道:“回陛下,微臣不知!”   李隆基今日的一双龙目格外的有神,气度也相当不凡,完全与之前见到的李隆基判若两人,让杨云枫由衷的感到李隆基圣明犹在,李隆基这时瞪着杨云枫看了良久,才对一旁的李林甫道:“李爱卿,你来告诉杨云枫!”   李林甫立刻走出列班,对李隆基拱手道:“是,陛下!”说着转身看向杨云枫,朗声道:“杨云枫,皇上让你协助丰王李澄督办征缴灾粮一事,当中可有什么事端?”   杨云枫立刻道:“回皇上,征缴粮草之时,王公百官极力配合,未出事端!”   李隆基这时“哦”了一声,抚须道:“未出事端?”说着拍着龙几,怒声道:“好你个杨云枫,在这紫宸殿之上,你竟然欺君罔上,公然撒谎,你可知罪?”   杨云枫闻言立刻跪倒在地,叩首道:“皇上圣明,微臣不敢造次,句句属实!”   李隆基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道:“你说没有发生什么事端,为何满朝文武百官皆来上书参奏你,数落你十条大罪?你倒是说说这是为何?”   杨云枫尚未说话,就听身后一人泣声道:“皇上,杨云枫满口胡言,他假借征粮为名,来我裕亲王府上骄横无理,将我父王气倒在床,至今不能下地,还强用武力,进我裕亲王府粮仓抢夺粮食,行为如同贼匪,臣弟不服上前理论,还被气用兵刃所伤……皇上,臣弟受了点伤没有什么,但是我父王年老多病,经杨云枫如此一吓,不知……不知……”说到这里连道了几个不知后,竟然泣声说不出话来。   杨云枫虽然叩拜在地上,但是听声音也知道此人定然是隆郡王李颌,不想这厮明明刺伤了自己,竟然恶人先告状,说自己刺伤了他。杨云枫转过头来瞥了一眼李颌,只见其一脸的委屈之状,那右手还当真包着纱布,杨云枫知道这李颌是铁了心要借李隆基来惩治自己了,心中唏嘘一声。   却听李隆基这时哀叹一声,道:“裕亲王是朕的堂叔,他的亲王爵位也是先帝所封,当今开元一朝,如裕亲王这般的老臣也所剩无几了……”说着看向李颌道:“堂叔现在病情如何?”   李颌闻言心中一喜,立刻道:“多谢皇上挂念,父王他老人家已经两日没有进食了,他并不是心疼府中的粮食,而是为我大唐出了杨云枫这般的匪臣而心痛啊,皇上,自高祖取隋而代之,太宗皇帝经贞观之治,开创我大唐千秋辉煌,一直都是以仁德治理天下,如今杨云枫巧取豪夺,为了完成皇上的差事不折手段,如今长安城内外已经怨声载道,如此匪臣,自我大唐开国以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哪,如果皇上不惩治杨云枫,不但臣弟不服,满朝文武不服,只怕天下百姓也不服啊!请皇上圣断!”   李隆基这时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跪在殿下的杨云枫后,又看向李林甫,道:“李爱卿,依你所见,应当如何?”   李林甫这时立刻应声跪倒在杨云枫的一侧,高声道:“皇上,隆郡王所言句句属实,不但裕亲王受杨云枫侮辱,就连寿王府,臣的府邸,也受杨云枫强征豪夺,臣等并无言明,说不交灾粮,可是这杨云枫依然带兵进府私家搜索,好像臣等就是那藏匿贼匪的犯人一般,不但是寿王府,臣的府邸,就是这满朝文武百官,无一人不受杨云枫侮辱啊,士可杀不可辱啊……请皇上圣断!”   寿王李瑁这时也走出列班,跪倒在杨云枫的一侧,拱手道:“父皇,我等臣子受辱事小,杨云枫率兵在长安城进出百官府邸如入无人之境,造成长安城百姓恐慌,怨声载道,请皇上治杨云枫扰民之罪!”   寿王李瑁刚说完,紫宸殿上大半的官员纷纷附和响应,跪倒一地,都是请李隆基治杨云枫之罪的,只有张九龄、李适之、李澄与皇长子李琮及了了十余个大臣未响应,就连太子李瑛此时也跪倒在地。   李隆基扫了一眼跪在殿下的众人后,这时转头看向张九龄,问道:“张爱卿,你与李适之、丰王还有李琮似乎与众人意见不同,可有话说?”   张九龄闻言立刻走出列班,拱手道:“回皇上,隆郡王与李林甫李大人所奏报之事,臣不敢苟同!”   李隆基闻言又是“哦”了一声,问道:“张爱卿有话不妨直说!”   张九龄立刻道:“隆郡王、李林甫李大人与寿王所言,说杨云枫征调灾粮之时,善用兵力,给长安百姓造成困扰,这一点与臣在长安城外,城内所闻所见似有不符之处!”   李隆基闻言立刻问道:“张爱卿从洛阳回长安,自然是听到了一些什么言论,不妨直说!”   张九龄道:“臣从洛阳回长安,见一路之上饿殍满地,看到那些南来灾民,食不果腹,衣不附体,痛心疾首之极,所幸在长安城外之时,却听到了一件事,说我们长安城的某个官员,将自己家中的存粮全部拿了出来,开设粥场,赈济百姓……”   李隆基闻言脸露喜色,立刻问道:“张爱卿可知此人是谁?”   张九龄立刻道:“回万岁,在长安城外赈济百姓的正是杨云枫的发妻杨夫人!”   跪倒在地的百官这时一阵议论,皆低头不语,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问道:“杨云枫,可有此事?”   杨云枫一直在听着李隆基与张九龄的对话,他甚至感觉到,其实这件事李隆基一早就知道了,相信张九龄在回长安觐见李隆基之时就已经提及了,不过李隆基依然还是让张九龄当着满朝文武说出此事,杨云枫由此看出,李隆基在这一件事上的心是偏向于自己的,听李隆基问自己话,杨云枫立刻道:“回禀皇上,微臣拙荆天性善良,不忍看百姓惨遭如此大灾,所以这才将家中粮食全部拿出赈灾!”   李隆基这时高声道:“俗话说夫慈妻德,杨夫人能有此善举,也就说明杨云枫你平时的为人如何……”说着看向跪倒在地的李林甫、李瑁与离合三人,这时沉声道:“如此之事,你们为何不报?”   李林甫、李瑁、李颌与一众跪倒在地的大臣一阵哑然,纷纷叩首道:“请皇上治臣(儿臣、臣弟)罪!”   李隆基这时突然大怒,拍着桌子大声喝道:“你们的确有罪!”   众官员闻言都是一凛,俯首不敢动弹,却见李颌这时上前拱手道:“皇上,虽然杨云枫夫人有此善举,也不能说明杨云枫无罪,他强制进我睿亲王府……”   李颌话未说话,却见李隆基闷哼一声,站起身来道:“李颌,你当真是以为朕已经昏庸之极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么?”   李颌闻言一惊,立刻俯首不动,身子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李隆基这时抓起龙几上的一叠奏章,缓步走下殿来,随即将手中的奏章扔到地上,冷笑道:“好嘛,一个区区的从五品的曹缘官,竟然要你们长安近三百名官员联名上奏参他……”李隆基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了杨云枫,这时看着杨云枫,道:“杨云枫不计个人得失,甘愿拿出自家的粮食帮朝廷赈济百姓,光是如此善举,你们在场的哪一个官员能够做到?”   李隆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李颌的身前,冷哼道:“李颌,你那点花花肠子,别人不知道,朕难道还不知道么?你一共囤积了五十多万石粮食,杨云枫不过征调了你十几万石,你就心疼了?你只怕是天天和你父王在家盼着天灾人祸,早已经与长安城的米商勾结好了,想将这些粮食乘机卖个好价钱吧?” 第19章 玄宗之威   李颌听李隆基如此一说,顿时浑身打起了哆嗦,不敢再说半句话,李林甫与李瑁两人也是额头渗出冷汗,不想李隆基对于长安的情况是一清二楚,这一点他们的确没有料到,他们失算就失算在低估了李隆基对于这次灾情的重视程度。李澄这时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这趟差事毕竟是他老子李隆基委派给自己的,杨云枫若是有罪,他李澄怎么也要担当一些,不过照此看来,李隆基是一心要维护杨云枫的,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忧是有点过虑了。   而杨云枫从自己接下这桩差事开始,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肯定会有官员参奏自己,之前自己还在琢磨着李林甫为何那般的大方,自己主动送去粮食,原来是让自己放松警惕,在这里设下桃子,栽赃嫁祸,想一棍子将自己打死,哼哼,他也未免太小看了老子,也未免小看了李隆基了。   却听李隆基这时沉声道:“说白了,你李颌与你老子李恂也并不是心疼这些粮食,你们只是怕杨云枫征集好了灾粮,那些灾民有了粮食,长安度过了这次蝗灾,你那几十万石的粮食也就赚不了大钱了……”   李颌这时道:“皇上……臣弟……臣弟……”一连说了几个臣弟,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李隆基这时走上殿,坐回龙椅,俯视着众人后,这才道:“你口口声声说杨云枫是我开唐以来的第一匪臣,那么你父子如此不顾我大唐社稷,如果不顾百姓死活,又是什么居心?依朕看,你父子才是开唐一来的第一匪臣,只顾自己小利,借着灾荒之年,谋取暴利,你们不是匪臣是什么?朕为这蝗灾之事忧心如焚,心中放不下这百十万人的生计,夜不能寐,可是你呢……”说着又指向左右跪倒在地的官员,道:“还有你们……都如李颌父子一般,只顾着自己的小算盘,为了赚取这不义之财,却忘了君臣之义,且各个贪得无厌、鼠目寸光、枉顾大唐社稷,你们每个人都是饱读圣贤之书,如何会不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浅显的道理,如果大唐亡了,你们即便是赚取万贯家财,脑满肠肥,又有何用?”   李隆基这时看向李颌打着绷带的手,冷笑道:“李颌,你这手当真是杨云枫弄伤的么?”   李颌此时被李隆基的一番话说的早已经是魂不附体,被李隆基这般一问,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却听李隆基这时道:“朕听闻杨云枫在你裕亲王府征调粮食之时,却是为你所伤,你厚颜无耻,竟然恶人先告状,状告杨云枫伤你?”说着对一旁的高力士挥了挥手。   高力士连忙从殿上下来,走到李颌的身前,将李颌包扎的纱布尽数拆开,随即又走到杨云枫的身前,解开杨云枫的衣扣,这才退回到殿上向李隆基复命。   李隆基这时道:“你们都起来吧,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   众官员闻言纷纷起身,转头看向李颌与杨云枫,却见李颌的手臂哪里有什么伤,倒是杨云枫的腹部绑着绷带,绷带之上至今还殷着血迹。   李隆基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道:“杨云枫,刚才朕就问你,在征调灾粮之时,可有事端,如此大事,你为何不报?“   杨云枫闻言立刻跪倒在地,拱手道:“请皇上治罪!”   李隆基看着殿下众人,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杨云枫公然欺君罔上,罢免曹缘官一职,以观后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骂道:“李隆基到底还是要给众官员一个交代啊,只有牺牲老子了!”   李林甫等人心中一喜,暗道:“皇上还是要顾及朝中大局,不愿意与满朝文武为敌,此前一番话,不过是说给这些大臣们的场面话,毕竟蝗灾是大事,不过这杨云枫依然还是吃力不讨好,这个罪责他算是逃脱不了了!”想着瞥了杨云枫一眼,冷冷一笑。   却听李隆基这时道:“不过杨云枫征粮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擢升户部员外郎,即刻上任!”   李隆基话音刚落,高力士就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件朝服朝着杨云枫走来,随即身边的小监立刻帮杨云枫脱去身上的朝服,帮杨云枫换上了这个从三品的官服。   杨云枫心中自然是喜不堪言,而李林甫等人却是始料不及,这曹缘官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吏,如今杨云枫却一下子擢升成了朝廷从三品的大员了,他们此刻也算是看出了,李隆基这时早就打算好了。   杨云枫穿好官服后,立刻跪倒在地,叩首谢恩道:“微臣谢皇上隆恩,不过此次差事是丰王李澄主事,微臣不过是协助罢了,皇上要赏,应该赏丰王首功!”   李隆基这时闷哼一声,看向李澄,道:“首功?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做也能记首功的话,那么这些为征粮一事与朝廷对着干的大臣们,岂不都是朝廷、天下百姓的恩主了?”   李澄闻言立刻跪倒在地,心中惶恐不已,连声道:“父王,儿臣知罪!”   杨云枫此时暗道不好,如果这件事后,自己擢升了,而李澄却被李隆基怪罪的话,虽然此事与自己无关,但是这个李澄定然也会记恨自己,这倒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李隆基这时瞪着跪在地上的李澄良久后,这才嘘叹一声,道:“既然你已经知罪,朕就再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如今朝廷首要之务,就是赈灾,虽然如今杨云枫不负众望将粮食征集上来了,但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蝗虫继续北上,而蜀中又有多出地方遭灾,如今首当其冲的要务,就是安抚长安城外的灾民,赈济这些灾民,不能再出事端……此事就交由张九龄总理,丰王李澄与杨云枫从旁协助。”   张九龄与杨云枫、李澄三人立刻叩首领旨谢恩,却听李隆基这时又道:“至于隆郡王李颌……”   众人听至此心中都是一动,差点都忘记了李颌还在朝中,看来李隆基要怪罪于他了。   李颌本人更是战战兢兢,连忙跪倒在地,却听李隆基道:“就再罚你十万石粮食,以备不时之需,你回去以后,闭门思过,也要将朕的意思告诉你父王,作为一个亲王,一个三朝元老,应该如何处之?你父子二人想好了,再进宫与朕说说,这亲王、郡王,应该如何当!”   李颌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话,却听李隆基沉声道:“怎么?你是否觉得朕有欠公允?”   李颌大惊,连忙道:“臣弟不敢!”   李隆基闷哼一声道:“那还不谢恩?”   李颌连忙叩首道:“臣弟谢主隆恩!”   李隆基道了一声“平身”后,将目光投向了太子李瑛,杨云枫这时也瞥了一眼李瑛,从进紫宸殿至今,还没看清楚这个大唐的太子是如何模样呢,如今一见之下,却见其穿着一件明黄储君服饰,样貌寻常,留有一瞥八字须,此刻正战战兢兢,低首不语,额头早已满是汗水,而太子李瑛身旁站着的一个皇子,年纪稍长太子,身材魁梧,气度威严不凡,颇有几分皇族风范,颌下也满是青须,年纪只怕已经有三十五六了,应该就是皇长子李琮。   李隆基看着李瑛良久后,却一言不发,而朝堂上的百官都隐隐感到了李隆基有心要废除太子之意,太子自己只怕也知道此刻自己的失势,所以才会如此诚惶诚恐,坐立不安。   李隆基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对李适之道:“李适之!”   李适之这时走出列班,拱手道:“微臣在!”   李隆基道:“你是刑部尚书……至于这才上奏参杨云枫的官员,你好好去查查,查清楚了,他们为什么要参杨云枫,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指示,还是另有什么企图?”   李适之立刻道:“臣领命!”   这时一个臣子出列跪倒在地,叩首道:“皇上,臣等知错了,臣等愿收回奏章!”此人如此一说,其他众人纷纷跪倒在地,高呼道:“臣等知错,愿收回奏章!”   李隆基这时站起身来,看着殿下跪着的众官员,道:“你们都是饱读圣贤之书的朝廷重臣,拿着朝廷俸禄,非但不为朝廷出力,还敢挟私乱政?……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李适之!”   李适之立刻上前拱手道:“臣在!”   李隆基道:“记下这些上奏参杨云枫的大臣名字,所有人罚俸禄一年,这些钱用来赈济灾民……”随后看着众官员道:“你们不知道如何为朝廷出力,不知道如何为百姓谋福祉,朕就替你们决断!”   众官员闻言哪里还敢说什么,立刻叩首道:“臣等谢主隆恩!”   李隆基看了一眼众人后,这才道:“杨云枫、张九龄、李林甫、李适之、唐显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众官员退出紫宸殿后,李隆基也走下殿来,随即领着几人走向了一旁的偏厅,这才让高力士给众人看座,待众人坐下之后道:“刚才有些话,朕在殿上没有说清楚,这蝗灾是从蜀中来的,这蜀中的官员竟然对朕欺瞒灾情,你们说该如何处置?”   李林甫这时起身拱手道:“皇上,这都是剑南道节度使余皖埝之过,皇上应该立刻派兵去蜀中将其捉拿归案*办才是!”   李适之看向李林甫,这时道:“李大人,这余皖埝当年任剑南道节度使一职,可是李大人你保荐的吧?”   李林甫脸色微微一变,立刻道:“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适之微微一笑,道:“我并无他意,只是凑巧想起了,就随口一问!”   杨云枫坐在一旁,眼睛却一直盯着唐显看,他还不知道唐显此刻是什么职位,不过能让李隆基单独将他留下,向来职位不低,杨云枫耳中听着李适之与李林甫的话,心中砰然一动,原来这剑南道的节度使是李林甫的旧部,但是为何李林甫此刻却不保他?是了,如今这件事已经震惊朝野了,想保也保不住了,这李林甫只有弃车保帅了。   不过杨云枫记忆中的玄宗时期的剑南道节度使应该是叫章仇兼琼才是,心中暗道莫非这章仇兼琼还没有上任?要不就是此刻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要知道如果自己不附身在杨钊的身上,这个章仇兼琼可是杨钊的大恩人,日后杨钊在蜀中从军,完全就是靠鲜于仲通介绍给章仇兼琼认识,然后章仇兼琼才向皇上李隆基举荐了杨钊,加上杨玉环姐妹的关系,从此杨钊平步青云,纵横官场。   让杨云枫记住章仇兼琼这个名字,除了是因为章仇兼琼的名字特别,与杨钊有密不可分关系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章仇兼琼任了这么一个重要的职务,竟然在唐史中没有立传,其主要原因的就是:章仇兼琼举荐了杨钊,当时的杨钊在他手下做幕僚,颇有急智,能举一反三,做事妥帖,甚得章仇兼琼的喜爱。凭心而论,章仇兼琼做的没有错,错就错在杨钊表妹杨玉环被玄宗看上,其甚得宠爱;错就错在杨钊后来依仗国戚身份飞扬跋扈;错就错在安史之乱的罪魁祸首就是杨贵妃(当然了,这些都是儒家的结论,他们自然不能指责皇帝的荒淫无耻)。于是乎,以后事来论前事,章仇兼琼自然就时一无是处,不值得立传了。非白即黑,这是儒家的世界观和认知论。所以历史上对章仇兼琼记载不多,杨云枫对章仇兼琼了解的也就不多了。   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道:“杨爱卿,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杨云枫闻言立刻拱手道:“微臣以为,这件事目前最主要的并不是责任由谁负,而是蜀中的百万居民的生计问题!”   李隆基闻言微微一笑,道:“还是杨爱卿深得朕意,看来这户部员外郎的职位没有升错,朕相信你一定能胜任!”说着又问道:“不过这个问题应该如何解决?”   杨云枫道:“皇上可以委派一名朝中众臣,代表皇上前去蜀中,一来是救济当地遭灾的百姓,二来是乘机向蜀中的灾民宣告朝廷以及皇上的洪恩,以免他们心中不忿,多生事端,三来也可以暗中查访一下此事的缘由,一举三得!”   李隆基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后,这才看向众人道:“杨爱卿所言极是,如今不但长安要赈济灾民,蜀中也不能忘记,每每念及蜀中百姓如今食不果腹,朕就寝食难安,你们说说,如此重任,应当派何人前去才为妥当?”   一直没有说话的唐显这时起身拱手道:“皇上,这余皖埝是李林甫李大人举荐的,李大人有用人失察之过,不如就有李林甫李大人前去,一来可以给李大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二来,李大人与余皖埝熟识,也方便查出其中关键。”   杨云枫闻言心中冷笑道:“你小子果然不愧是李林甫的人,什么都为李林甫着想,要是这李林甫去了蜀中,这余皖埝还有命在么?即便不被李林甫杀人灭口,只怕李林甫也会强压着此事,此事就再无水落石出之日了,怕只怕这蜀中之事,与这李林甫也脱不了干系吧?”   唐显话音刚落,就听张九龄这时道:“皇上,臣以为不妥,余皖埝是李林甫举荐的,若是让李林甫前去蜀中,只怕此事无论李大人查出什么结果来,别人都会说李大人有欠公允!”说着又对李林甫拱手道:“当然了,李大人处事自然不会偏私的,不过这众口铄金,若是让李大人背负如此恶名,只怕对李大人才是有欠公允啊!”   李隆基闻言不住点头,李林甫一双眼睛盯着张九龄看,恨不得将张九龄生吞了,这张九龄表面上是在为他李林甫辩护,实则就是组织李林甫去蜀中,但是张九龄偏偏说的又合情合理,自己半句也不能反驳。   李隆基点头道:“张爱卿所言极是!”   杨云枫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虽然征调灾粮一事,被李隆基帮自己强压了下来,不过这些朝臣定然还是对自己怀恨在心的,况且今日从李隆基看太子李瑛的眼神中,也已经看出,李隆基废了他只怕是迟早的事,如今李隆基没有废他,只怕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蝗灾给搅乱了,只要灾情得到控制,这废立台子只是只怕也要提上议题,而张九龄与李适之一心想让丰王李澄上位,到时候自己不免又要被牵扯进去,自己已经看清楚了那李澄的为人,到时候不帮又不是,帮了估计也是白帮,自古这皇上都恨结党营私,况且唐朝有明文规定,如果太子无德当废,有皇子主动争取的,太子与此皇子都弃之不用。   况且从今日朝堂上李隆基对付那些参奏自己的朝臣的手段看来,李隆基依然还是一代圣君,做事雷厉风行,半点不拖沓,他心中自然也清楚他自己的儿子李澄是否堪当大用,到时候自己若是帮了李澄,反而是让李隆基心存余悸了,未免得不偿失,不如乘此机会,谋求一个外调的机会,一来可以避开朝中的大臣对自己的敌对,二来也可以避开太子之争。 第20章 外调赐婚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微臣倒是以为,去蜀中一事,可以弃旧用新,蜀中官员到多都是朝中诸位大人的旧部,无论谁去了,都不免遭人话柄,不如用一个新人前去,两不相帮,自然可以秉公办理,其他人也就无话可说了!”杨云枫虽然没有言明举荐自己,但是这话已经说的格外的明显了。   李隆基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频频点头,最后指着杨云枫笑道:“杨爱卿所言甚是,甚得朕意,不过这人选应该选什么人?诸位爱卿商议一下!“   李林甫心中一动,立刻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臣举荐唐显,他是一个新人,而且唐显如今是司农寺卿,对于农务有一定的了解,皇上,此次去蜀中最重要的就是保证那边的灾民,除了要赈济他们之外,主要的工作就是灾后农田重建,这一点唐显完全可以胜任!”   李隆基闻言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旁坐着良久,又寡言少语的唐显,问道:“唐爱卿,李大人举荐你,你自己如何看?”   唐显闻言立刻起身拱手道:“微臣也如皇上一般,心系灾区百姓,恨不能立刻就前往灾区为灾区百姓劳心劳力……”   唐显话没说完,李隆基就不住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杨云枫看在眼里,听在耳内,心中冷笑道:“果然是长安双才之一的唐显,这马屁拍的多有水平?”   却听李隆基这时道:“好,既然如此,朕就委派你为蜀中巡察使,领钦差衔,有便宜行事之权,克日前往蜀中,总理蜀中赈灾、灾后重建一事……至于这彻查蜀中官员瞒报灾情一事嘛……”   李适之闻言这时立刻起身道:“皇上,唐大人是司农寺卿,对于农务重建,赈济救灾绝对是个好手,不过唐大人一人前去蜀中,只怕到时会劳心劳力,故此失彼,难以分身,臣斗胆建议让杨云枫为蜀中巡查副使,同领钦差衔,也可有便宜行事之权,总理彻查蜀中官员瞒报灾情一事!“   张九龄这时立刻也站起身来,拱手道:“老臣复议!”   李林甫这时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起身道:“皇上,臣以为不可,皇上刚才在朝会之上,已经委任了杨云枫协助张九龄张大人赈济长安百姓了,如何能分身……”   张九龄这时立刻对李隆基道:“皇上,其实长安的形势基本已经稳定,而且老臣以为,不用杨云枫协助,正好也是给丰王殿下一个锻炼的机会,老臣从旁监督与协助即可,杨云枫自可以去蜀中办差,而且老臣以为,杨云枫是皇上亲自提拔的,相信杨云枫的办事能力定然有独到之处!”这话说的,完全就是在拍李隆基的马屁,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杨云枫是你李隆基提拔的,那就一定有才干了,若是没才干,岂不是说你李隆基无识人之能么?   李林甫立刻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杨云枫如果去蜀中,微臣只怕他依然我行我素,像在长安这般……”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一来是觉得不妥,刚才在朝议上,李隆基已经褒奖了杨云枫在长安征粮一事,那就是说,杨云枫的征粮手段没有问题,二来是李林甫说话向来只喜欢说半句,下面的话不说也已经都明了,毕竟外地不比长安,长安在如何说也是天子脚下,杨云枫即便再折腾,也不能如何,但是去了蜀中,山高皇帝远的,只怕杨云枫会毫无顾忌。   李林甫多年来一直在李隆基身边,他的心思,李隆基如何能不知?李隆基闻言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杨云枫,道:“杨云枫,你自己以为如何?你是想留在长安协助张九龄赈济长安内外的灾民呢?还是想去蜀中调查蜀中官员瞒报灾情一案?朕给你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杨云枫心中暗道:“老子自然是想去蜀中了!”可是嘴上又不能如此直接说,李隆基定然是知道自己在蒲州以及洛阳的事迹,自己一连扳倒了李林甫的两个得力手下,如果自己说要去蜀中,那明显是告诉李隆基,自己已经与李林甫站到了对立面,那么也就是告诉了李隆基,自己是张九龄、李适之站在一个阵营的,如果自己说不去,李隆基又会认为,自己不想得罪李林甫,很有可能是与李林甫一个阵营的,自古皇帝希望朝中有党争,自己再左右权衡,但是皇帝也更希望有第三股力量,那就是一心为朝廷的,两边都不相帮的力量,三足而鼎,鼎则稳固。   但是李隆基如今让自己来抉择,杨云枫还真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自己无论说去,还是不去,都有所不妥。这时心中一动,立刻拱手对李隆基道:“皇上,张九龄张宰辅与李适之李大人所言极是,唐大人一人前去蜀中,只怕无暇分身应付这么多事,而李林甫李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微臣也觉得自己一心只想为皇上办好差事,办事有时不及后果,只怕是去了蜀中,给皇上捅了漏子,微臣脑袋掉了没有关系,就怕给皇上您的面上抹黑,那微臣就是万死了!”   杨云枫说完立刻拱手低头,不再言语,却听李隆基这时哈哈一笑,道:“好你个杨云枫,朕是让你自己选择,好嘛,你又将这个问题还给朕了!”   杨云枫闻言连声道:“臣不敢!”   李隆基笑道:“你不敢?这天下还有你杨云枫不敢做的事么?裕亲王府你都敢去抢粮食,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的?”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臣……”   李隆基没等杨云枫说话,立刻就道:“朕没有怪罪之意,不过朕要的就是你对朕的一片赤子之心,一心为朝廷的这股干劲,朕意已决,就依李适之之言,委任杨云枫为蜀中巡查副使,同领钦差衔,总领蜀中瞒报灾情一事,亦可便宜行事!”   杨云枫闻言立刻上前叩首道:“臣领旨谢恩!”心中却在想,可惜啊,自己一心谋划的外调计划,却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唐显倒是得了个便宜,混了个正使,自己却只捞了个副使,唉。但随即心中又想,不过这样也好,副使也有副使的好处,以后若是老子捅了漏子,黑窝就让唐显这个小白脸正使来背,好处嘛,自然是老子自己来得了,自己连续斗倒了他唐家的四个男人了,莫非还将这个唐显放在眼里不成?   李隆基道了一声“平身”后,杨云枫起身坐到一旁,却听李隆基这时皱眉道:“这个丰王李澄,还是缺少锻炼,遇事总是畏首畏尾,难堪大任,洛阳一事若不是张九龄与颖儿在旁协助,只怕他也是一事无成,本来朕是决定将封他为蜀王,不过如今看来,张九龄所言极是,还是将他留在长安,先锻炼一番再说!”   张九龄与李适之闻言面露喜色,只要李澄还留在这个政治中心,那么太子之位就还有希望,这时却听李隆基道:“好了,杨云枫与唐显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李林甫与张九龄,李适之立刻起身告退,三人走后,李隆基这才对唐显与杨云枫道:“唐爱卿、杨爱卿,这次你们去蜀中,除了要各自办好自己的差事之外,朕还希望你们在蜀中遇到困难时,通力合作,相辅相成,一起解决事情,朕既然给了你们便宜行事的权利,就不用大事小事都来向朕汇报,朕只要结果……”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都是朝廷近期的新起之秀,是大唐的未来,朕对你们寄望甚高,你们莫要让朕失望!”   杨云枫与唐显闻言立刻起身拱手道:“臣遵旨!”   李隆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唐显道:“唐爱卿,你先退下吧,朕还有事与杨云枫说!”   唐显闻言立刻站起身来,拱手告退,临走前看了一眼杨云枫,眼神格外的奇特,似有不屑,又有几分恨意,杨云枫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想李隆基刻意将自己留下,所为何事。   唐显走后,李隆基这时站起身来,道:“杨云枫,朕非常喜欢你!”   杨云枫听李隆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又是没头没尾的,心中一凛,暗骂道:“相传这自古的帝王多少都有断袖分桃之好,莫非这李隆基也有这嗜好?不过不可能啊?唐显那个小白脸他不喜欢,怎么会看上老子呢?”想着连忙道:“臣惶恐之至!”   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正色道:“朕本来是想将你留在身边的,不过你自己心里也应该很清楚,虽然征调粮食一事,朕给你压下来了,不过这满朝的官员势必对你怀恨在心,你若是留在长安,只怕是多惹祸端,你是一心为朕在办事的,朕看得出来,虽说你是丰王李澄与张九龄、李适之举荐的,但是朕也不希望你与他们走的太近,所以朕将你外调远离长安,离开这个争斗的漩涡……你能明白朕的一番苦心吧?”   杨云枫心中恍然道:“原来李隆基不是看上自己了,而是要对自己施恩啊!”口上连忙道:“皇上知遇再造之恩,臣万死不辞!”   李隆基微微点了点头,这时沉吟了片刻,让高力士退出偏厅,偏厅中只有杨云枫与李隆基两人,让杨云枫又有了先前的感觉,连连暗道不妙。   这时却听李隆基问杨云枫道:“杨云枫,你觉得朕的女儿李颖如何?”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连忙道:“公主乃是皇上亲女,天之骄女,微臣不过是一介草民,蒙皇上器重,才有今日,不敢对公主妄加评论!”   李隆基看着杨云枫,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轻声道:“这里只有朕与爱卿二人,爱卿说话不必如此拘谨,有话只管放胆直言就是了,无论你说什么,朕都可赦你无罪!”   杨云枫一边谢恩,心中一边琢磨,这李隆基连最信任的高力士都给退下了,却来问自己对李颖的印象,绝对不只是问问这么简单吧?心中砰然一动,暗道:“莫非李隆基想将他闺女下嫁给老子不成?”   杨云枫心中一乱,没有说话,李隆基此事正盯着杨云枫看,见其没有说话,这才微叹一声,道:“也罢,既然你不说,朕也就不强迫你,不过朕可以告诉你,朕这个女儿……不错,她是天之骄女,是朕的掌上明珠,朕那么多女儿当中,真最心爱的就是她,她若是要天上的月亮,朕就绝对不会给她星星……”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杨云枫,道:“杨云枫,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吧?”   李隆基都将花说到这个份上了,杨云枫如何能不明白?但是口上也只能道:“微臣愚钝,请皇上明示!”   李隆基瞪着杨云枫良久,这时微叹一声,道:“杨云枫,朕见你在做事,时机关算尽,雷霆手腕,当机立断,就是这外调蜀中一事,朕不也是着了你的道了么?”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道,原来李隆基早就看出了自己想外调了,倒是自己小看了他李隆基了,杨云枫尚未说话,却听李隆基这时继续道:“如何这女儿家的心事,你却如此置若罔闻?视而不见呢?朕听闻你如今的夫人也是洛阳有名的才女,与你之间还有一段‘千金买壁’的轶事,在洛阳北传为美谈,你也不似这种不解风情之人,怎么朕都说的如此明白了,你却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呢?”   杨云枫连忙道:“微臣……微臣不敢妄揣圣意……”   李隆基微微一叹,道:“罢了,罢了,你既然与朕揣着明白装糊涂,朕就给你点明了吧……朕这个女儿对你如何,你不知道么?你可知道,朕的堂叔裕亲王,是多么尊贵的人物,若不是颖儿硬是为你说话,朕只怕……嗯,朕为了要平息裕亲王之怒,也只怕会将你*办了,就是要去蜀中一事,也是颖儿为你极力争取的,虽然朕也是这个意思,但是颖儿对你的一片痴心,还是让朕感动啊……朕决定将颖儿下嫁给你,你可有异议?”   杨云枫虽然早就知道了李隆基是这个意思,但是如今听李隆基这个九五之尊亲口说出来,还是不免心中一凛,连忙拱手道:“微臣何德何能,敢受皇上与公主如此厚爱?”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这也无妨,朕也相当看重你,相信你日后定然成为我大唐的肱骨之臣,也决计不会亏待了朕的女儿,朕的女儿正如你所言,那是天之骄女……你毕竟已经有了家室,朕本来是不同意的,不过念在颖儿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也就算了,不过颖儿下嫁你之后,你不可再纳妾,即便是你的夫人也只能降为平妻,你能否做到?”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暗道:“老子还想着要娶杨玉环呢,不让老子纳妾,那还了得?”想至此,心中却着急不已,这事又不能对李隆基直言,毕竟这是大唐皇帝亲自来说亲的,自己如何能拒绝?   李隆基看在眼里,这时沉声道:“莫非你不愿意?”   杨云枫心中一动,立刻拱手道:“微臣不敢!”   李隆基哈哈一笑,拍着杨云枫的肩膀,道:“好,好,既然如此,你就是愿意了?你与颖儿的婚事可以待你从蜀中回来再议不迟!“   杨云枫此时将心一横,暗道:“若是此刻不拒绝,那就是覆水难收了!”想至此立刻道:“皇上……”   杨云枫尚未说话,就听片厅外传来高力士的声音道:“皇上,颖公主来了……”   李隆基这时微微一笑,立刻道:“传她进来……”   杨云枫心中一叹,暗道:“这可如何是好?如果答应了这么亲事,日后如何再娶杨玉环?还有卫墨?”正想着却见几个侍卫抬着李颖进了偏厅,杨云枫转身看去,只见李颖正穿着公主的隆重服饰,脸上冷若冰霜,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李隆基这时哈哈一笑,上前扶着李颖道:“颖儿,朕告诉你一件喜讯!”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李颖走到一旁,扶着她坐下之后,杨云枫立刻拱手道:“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李颖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却听李隆基道:“朕已经决定将你下嫁给杨云枫,而杨云枫方才也已经答应了!”   李颖闻言脸色一红,多了一丝女儿家的娇柔,瞥了一眼杨云枫,连忙转过头去,对李隆基道:“父皇,你怎么……”   李隆基立刻道:“颖儿,朕满足了你一桩心事,你当如何谢朕?”   杨云枫此时已经知道,这件事自己已经没有拒绝的可能了,心中一叹,看向李颖,要说这李颖毕竟是天之骄女,甚至也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美女,完全可以与杨玉环、宗露、卫墨三女媲美,不过可惜啊,坏就坏在了她的身份上,杨云枫心中一叹再叹,真是造化弄人啊。   李颖这时脸色更红,羞的不知如何说话,不时地瞥向杨云枫,见杨云枫脸上并无喜色,心中不禁一凛,她自然比她的父亲李隆基要了解杨云枫,心中暗想,只怕这是她父亲说出的话,杨云枫也无*拒绝了,心中不禁一酸,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不见,这时对李隆基道:“父皇,女儿何时说要嫁给杨云枫了?” 第21章 玄宗私访   李隆基听李颖如此一说,心中一动,愕然道:“颖儿,你不是……”说着又看向杨云枫,连忙对杨云枫正色道:“杨云枫,你自己说,你是否愿意娶我女儿?”   杨云枫一阵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时却见李颖这时站起身来,对李隆基道:“父皇,你仗着皇上身份,如此问他,他如何敢说不愿意,不错,女儿是喜欢他,不过女儿要嫁的是要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爱我、怜我的夫君,并不是因为女儿是公主,女儿的父亲是皇上,所以他才不得不答应娶女儿的丈夫……”   李隆基闻言更是愕然,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怔怔地看着李颖与杨云枫,这时一甩手,微怒道:“你们这是在搞什么?朕真是被你们给搞糊涂了,朕也懒得管了……”说着拂袖愤愤地而去,高力士紧紧地跟着李隆基而去。   李颖这时看向杨云枫良久,杨云枫脑中一直回荡着李颖方才说的那些话,她在她父皇李隆基面前亲口说出爱自己的话,如此一个真心爱自己,又敢于说出口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几乎是绝无仅有,比起这么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来,自己这个大男人对她又如何呢?有没有爱?杨云枫自己都糊涂了,也许他毕竟与李颖共过患难,对李颖也有怜爱之意,但是……但是李隆基的条件太苛刻了。   李颖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微微一笑,道:“杨大人,你莫要将今日的事放在心上,这只是父皇的意思,不是本宫的意思,虽然你此刻也明白我的心意了,但本宫绝对不会强迫你对我如何……”说着转过头去,由几个婢女扶着走向厅外,这时突然回头道:“听闻你要去蜀中了,一路保重!”说着由婢女扶着上了轿子离开了紫宸殿的偏厅。   杨云枫一人站在原地楞了良久,最终化作一声虚叹,暗道李隆基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想呢,李隆基乃是九五之尊,向来说出来的话,就是皇命难为,而自己今日却着实让他难堪了一把,却不知道他是否会觉得丢了面子?唉,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杨云枫想着立刻离开了紫宸殿偏厅,出了大明宫。   杨云枫刚刚迈出大明宫的丹凤门,就见一旁几个人抬着一顶轿子前来,杨云枫认识为首的那人正是丰王府的管家,却听他恭敬地道:“杨大人,丰王殿下有请,张宰辅与李尚书此刻也都在丰王府呢!”   杨云枫料到此去蜀中,李适之与张九龄肯定会要找自己“交代”一番,不想早就在丹凤门外等着自己了,想着立刻上了轿子,去了丰王府。   丰王府的偏厅,李澄与张九龄、李适之早已经坐在那里了,一见杨云枫来了,三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   张九龄示意杨云枫坐下后,笑道:“云枫啊,你来长安已经多久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还真没算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时间不长,最多也就一个月,杨云枫立刻拱手道:“大概一月左右吧?”   李适之微微一笑,道:“云枫,这一个月,你从一介草民,成为了从五品的曹缘官,又从从五品的曹缘官转眼变成了从三品的员外郎,此刻又是巡查副使,领钦差衔,这可谓是我大唐开国以来,升官升的最快的了吧?”   杨云枫还真没仔细的去算过这个品级问题,如今听李适之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来长安一个月就已经是从三品的大员了,如今即将要成为钦差了,此时微微一笑,对三人拱手道:“云枫有今日,还是要感谢两位大人与丰王殿下的提携之恩!”杨云枫说到这里,心中又砰然一动,想起了方才在紫宸殿偏厅中,李隆基让自己与这三人走的远些的话。   李澄这时看向杨云枫,笑道:“此次征粮,云枫能够化险为夷,又能去蜀中办差,张宰辅与李大人暗中出了不少力,云枫勿要忘了两位大人才是!”   杨云枫闻言立刻起身对张九龄与李适之拱手道:“是,是,多谢二位大人!”   张九龄与李适之这时微微一笑,李适之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这时正色地看向杨云枫,沉声道:“云枫,你这次去蜀中,主要就是查办蜀中官员瞒报灾情一案,你可有什么头绪?”   杨云枫暗道:“老子刚刚才接了差事,哪来的什么狗屁头绪?”想着口上却道:“下官尚无头绪,还请两位大人、丰王殿下指点迷津!”   李适之微微一笑,道:“云枫,你都要去蜀中了,这蜀中的人脉关系,你还是要了然于胸的好,至于这个剑南道节度使余皖埝,那就是李林甫旧部,实系李林甫一党,你去了蜀中之后,主要就可从余皖埝处下手,还可以从其他几个州府的刺史处着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递给杨云枫道:“云枫,这里是剑南道大小官员的名册,当中注明了哪些人是李林甫一党的,也注明了那些人是我们自己人,到时候可以为你所用,你看完这份名单后,即可销毁,一面落入他人之手,落下结党营私的口舌!”   杨云枫连连称是,接过名单看了一眼,都是自己不熟识的人名,但是当中有一个名字,使得杨云枫心中一动,这人正是益州刺史章仇兼琼,原来此人此刻还只是一州的刺史,这也难怪自己还没听说过了,杨云枫细细地看了一眼名册,而另外一个名字也引起了杨云枫的注意,便是益州别驾鲜于仲达,这鲜于仲达光是看名字也能知道,肯定与鲜于仲通有莫大的关系,至于这个别驾也就是副刺史了,对于唐朝的官职问题,杨云枫曾经因为被封曹缘官后,也曾仔细研究过,所以此时对大唐的官职也基本了解了一些。   张九龄见杨云枫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这时问杨云枫道:“云枫,是否有什么问题?”   杨云枫闻言立刻拿出火折子烧毁后,这才对张九龄与李适之拱手道:“两位大人有心了,云枫尽数记下了。”心中却在想,刚才名册上没有注明鲜于仲达与章仇兼琼的立场,除此之外,还有数人都没有注明,杨云枫都一一地记下了名字,他心中自然明白,既然没有注明,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人并不是李林甫与张九龄两党的,也就是属于第三势力,那么自己去注重之后,是否借此从鲜于仲达与章仇兼琼这两人下手,形成自己的势力呢?这鲜于仲达应该没有问题,毕竟自己在蒲州之时曾经施恩给鲜于仲通,但是这个章仇兼琼自己并不熟悉,嗯,还是去了蜀中之后再说吧,见机行事即可。   杨云枫想至此,立刻拱手道:“没有问题,云枫已经尽数记下了,两位大人尽管放心!”   张九龄点了点头,抚须不语,这时李澄看向杨云枫沉声道:“云枫,你去了蜀中,一定要彻查清楚,这余皖埝瞒报灾情之事,是否与李林甫有关,当中是不是牵扯到了皇子的利益,这些都可以作为着手点!”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他没有想到李澄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看似也不像是张九龄与李适之教的,李澄竟然能想到利用这次的事件,将屎盆子扣到其他皇子的身上,莫非是自己小看他了?心中如此想,口上却道:“这个自然,不过如今我们在这边议论,还不知道具体实情如何,一切还是要待下官去了蜀中才能知晓!”   李澄点头道:“这个自然,本王也不过是要提点一下云枫你,唐显虽然表面上只是负责赈济救灾,灾后重建,但是他毕竟是李林甫的人,他只要到了蜀中,李林甫这边的消息自然也就被他带过去了,只怕云枫你到时候做事处处受制于人啊!”   李澄的一番话不但提醒了杨云枫,也让杨云枫对李澄另眼相看了,当然了,如果这番话不是张九龄与李适之两人教他的话。杨云枫不住地点头道:“下官明白!”   张九龄这时道:“好了,云枫回去尽快准备一下,在你去蜀中之时,我三人也就不好相送了,免得被人说成你是我张九龄派去针对李林甫的!”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你本来就是在针对他了,还怕别人说?表面却不动声色地拱手道:“下官明白,如此,下官就先告退了!”说着起身告辞。   李适之与张九龄一直送着杨云枫出了丰王府,这时李适之补充道:“对了,云枫,你去办事,我们自然放心,不过你也要务必保重自己,待着蝗灾一事之后,只怕长安就要变天了!”   杨云枫自然明白李适之说的是什么事,蝗灾一事之后,只怕李瑛的太子之位就不保了,新太子之争就要正式拉开帷幕了,杨云枫连连点头应允着离开了丰王府。   杨云枫出了丰王府,走了老远这才回头看了一眼丰王府的大门,见丰王府的大门已经关上之后,这才唏嘘了一口气,暗叹一声道:“这长安的官场还真不是一般的黑啊,就连李适之与张九龄都如此,更何况其他人乎?”